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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一悸,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你醒了。”
林宜视线微偏,这才发现房里多了一个人。
她慢慢的坐起身,人已经没那么晕了,但手脚绵软无力,甚至还有点想吐。
殷景初走了过来,将小桌板拉起来,又将手里的保温桶拧开,一层一层的取下来,“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林宜确实饿了,但她现在没心情吃饭,更没心情吃他带来的饭。
她盯着殷景初,问道:“殷景初,你难道真的打算用我的命,换殷蔓的命?”
“嗯。”殷景初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白粥,淡淡道:“为了这个计划,我已经筹划了一年。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所以你别想着跑,你是跑不掉的。”
明明谈笑间便是一条无辜人命,可他平淡的像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还将盛了白粥的勺子,递到了林宜的嘴边。
林宜愤怒的推开他的手臂,“当”的一声,勺子落在碗里,白粥溅在了殷景初的衣领子上。
“殷景初,你就是个疯子!”
殷景初皱了皱眉,抬手擦掉领子上的白粥,神色淡淡的将碗放在了小桌板上,“粥还有些烫,你可以等等再喝。”
说完,他起身要走。
林宜忽然从病床上起来,她的手放在了殷蔓的氧气面罩上,“殷景初,放我走!否则我现在就让殷蔓死在你面前!”
殷景初眸色一滞,“小宜,你觉得我既然把你和蔓蔓放在一起,我会没有做准备吗?”
他拍了两下手,立刻有人从外面进来。
是两个白大褂,压制着另外一个穿白大褂的人。
三人皆全副武装,林宜不明白他们这是演的哪一出。
殷景初上前,一把扯掉了被制住的那个人的口罩。
林宜也看清了那人的长相,随之一愣,“周民?”
周民咬着牙齿,对殷景初说:“你早就发现我了?”
殷景初丢掉他的口罩,漫不经心的说道:“要不是留着你有用,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的混进研究所?”
林宜明白了。
之前说陆砚南派周民出差了,但是去了哪里,是个谜。
她说怎么一直都神神秘秘的,原来周民竟是来了京市,并且还想办法进了殷景初的研究所。
所以说,陆砚南早就怀疑殷景初的动机了,才让周民过来调查。
但是很显然,这里远比他们想的要复杂的多,周民能进来还是殷景初放水来的,只怕到现在为止,他也没能把消息传递出去。
“小宜,我说了,不要想着逃跑。如果蔓蔓出事,和你有关的所有人,我都会让他们陪葬!”殷景初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狠毒的话。
林宜知道,他能做到!
放在氧气罩上的手指慢慢松开,殷景初走了过来,“小宜乖,好好吃饭。”
林宜看着他,“我要见我妈!”
殷景初与她对视片刻,终于点头,“好。”
——
陆砚南从噩梦中惊醒,满头都是汗。
“笃笃——”
沈禾推门进来,“南哥,你怎么了?”
隔着黑暗,她坐在床沿,抱住了陆砚南。
闻着她身上的味道,陆砚南狠狠蹙了下眉心,抬手揉了揉眉心处,却没有说话。
见他没有推开自己,沈禾壮着胆子,双手捧起他的脸,“南哥,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这都多久了,怎么一点都没有好转呢?要不我还是打个电话,让丁医生过来瞧瞧吧?”
说着,她就要去打电话。
陆砚南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这么晚了,还是不要麻烦丁永了。”
“可是你的脸色看着很不好,而且……”
而且丁永再三叮嘱过,只要陆砚南有身体上的不适,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在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沈禾现在的一切,都是丁永给的,所以她很听丁永的话。
况且她也很怕陆砚南会梦到什么,从而刺激到他,让他想起什么事什么人来。
“我没事。”陆砚南拽着她坐下来,“我就是有点头疼,你帮我拿一下止疼药。”
“好。”沈禾赶紧去找了止疼药过来,看着陆砚南用水服下,“你觉得好些了吗南哥?”
“嗯。”陆砚南还是抓着她的手,“禾儿,你别走,就在这里陪着我。”
沈禾心中甜蜜,自是点头答允,“嗯。我不走。你放心睡,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陆砚南躺了下来,沈禾就坐在床边,两只手都紧紧的握着陆砚南的手。
灯光之下,沈禾有些痴迷的盯着陆砚南的脸。
等到陆砚南呼吸均匀,似沉沉睡去之后,她也觉得有些犯困,便趴在床边睡着了。
沈禾才刚闭上眼睛,陆砚南就无声的睁开了双眼。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块毛巾,轻轻的覆在了沈禾的口鼻上。
毛巾上的乙醚挥发,全都被沈禾的呼吸带进去,很快,她便睡死过去。
陆砚南把毛巾丢掉,起身走到了阳台上。
拨通了盛屿川的电话。
“我就知道你小子是装的!”盛屿川一点都不意外,只感慨了一句,就话归正题,“你打算怎么做?”
“沈禾是他们放在我身边的眼线,为了小宜的安全,暂时不动。屿川,你最好想办法去一趟京市。”
盛屿川道:“你不说,我最近也打算过去的。殷景初那小子,肯定是把林宜带回去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
陆砚南却是摇头,“你不要找林宜,你先去找周民。”
“周民?”这下,盛屿川彻底懵了。
“嗯。一个月前我让他去了京市,后来他就失联了。我这边有一个地址,如果周民发现了什么,会在那边留下信息。我暂时不方便过去,只能拜托你了。”
盛屿川点头,“好。我去。那你……”
“我会留下继续装傻,稳住沈禾。”
盛屿川沉默了半晌,道:“你小子,最好能稳得住。要是真做出对不起小宜的事情,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