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来,我们这一行都是三足鼎立。而在三年前,您代表浅见财团,拿出大手笔同我合作之后,我们已经成功的逼得阿刀跑路、阿泰自杀。尽管在这次拍卖会上,我们没有如愿拿到那笔股份,但不可否认,我们的合作是非常之成功的。”
“嗯。”
“但您对我们这一行并不了解。说到底,我们这种人,都是必须依附赌场才能存活的。没有赌场,就没有赌客;没有赌客,我们就连一分钱都放不出去。”
“我的时间很宝贵,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浅见先生,做我们这一行,钱固然重要,但到了一定的数字之后,钱的作用就会变得小起来;而人的作用,就会被无限制的扩大。”阿力伸出左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疲惫不堪的说道,“现在道上人心惶惶,一些原来跟着阿刀和阿泰的叠码仔,在收到帐后,就直接拿钱跑路了;而另一些放帐的,又会把钱放给那些很明显还不出来的赌客,拿到大量佣金;或者直接伪造借据,卷款潜逃。还有一些赌场找到我,要求和我谈新的分成协议……我这边已经处理了一些,但成效不大。现在,我只能把所有从前跟着我的老人们,都调回澳门,这样才算堪堪稳住局面。我不是抱怨什么,我只是想说一个事实,就像我低估了张进的能力一样,您同样低估了邓克新的影响力。”
在沉默了良久后,浅见继国也同样轻叹一声,点了点头:“好吧,这一次就算了,我会马上飞去澳门,亲自处理这件事情;但我要向你再重申一次,张进那边,你还是要给我牢牢看死。”
“当然,浅见先生,我绝不会犯下同样的错误。”
挂断电话的浅见继国,紧紧的皱着眉头,他用右手姆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说道:“二本松先生。”
“在。”
“给我联系澳门机场,要一个停机坪;还有他们的海关;就说我要飞澳门去办点事情。”
“好的,什么时候?”
“立刻!马上!我现在就要回去登机;明白吗?”
“是!”
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然气急败坏的浅见继国;在他们的心目中,除了在摄像机前,按照剧本的要求发怒之外,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位超人气巨星有过生气的时候。
而在芳莲慈善助养会的会长办公室里,被紧急召集的助养会全体中层以上干部,也同样目瞪口呆的,看着从来都是优雅微笑着的邵永莲会长。
而她此刻正把手里的报纸扬得“哗哗”作响,脸上那不加掩饰的怒容,看上去简直就像极了一位女暴君。
“有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和这话语同样冰冷的眼神,在办公室里缓缓扫过;所有被邵永莲会长看到的人,从杜芳华副会长以下,无不赶紧低头,摆出一副认错的样子。
“我们助养会出去的人,被人冤枉而坐监;我身为助养会会长,竟然还要从报纸上,看到政府赔偿这一版上有他的名字,才知道这回事!”邵永莲会长猛的站起身来,狠狠把报纸甩在办公桌上;她怒不可遏的、对一个正低头思过的中年男子说道,“胡主任,你是负责和离会人员保持联系的;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胡主任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
而邵永莲会长似乎也并不想和他过多纠缠,她把头转向了另一侧:“孙律师,我记得当初助养会和你们事务所签的合同里,为助养会离会人员辩护,也是你们的一项义务吧?”
也许是因为不直接从慈善助养会拿薪水的缘故,孙律师的表现,就比胡主任要好得多;他把鼻梁上的眼镜轻轻推了推,然后从容不迫的说道:“是的,没错。可是邵会长,我也同样记得,这一项义务有个前提,那就是助养会必须提交书面请求。据我所知,我们事务所并没有收到这样的书面请求。”
邵永莲会长再一次扫视全场;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没有等到邵永莲会长说出“请进”两个字,门就被推开了。而所有人也都暗暗的松了口气——整个慈善助养会里,敢于直接推门进来的,就只有一个人;而在邵永莲会长发飙的时候,也只有这一个人,能够压下她的火气。
没错,推门进来的,是邵亦风副会长,邵永莲会长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