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瑕要和夫君去探望生病的三老爷,老太君吩咐三太太同往,临走时还特意吩咐三太太,说新姑爷第一次上门,千万要谨慎不能让人家觉得侯府是个笑话!
屋子里的众人都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有彩瑕还蒙在鼓里。
三太太带着彩瑕出了安福居,走到园子里缓了几步,就见宜宣带着个男人走了过来,料定应该是彩瑕的夫君。
走近一瞧,他长着一张圆脸,五官算是端正,从面相上来看是个老实人。站在宜宣身边,在气势上明显被压得死死,显得有些孩子气。
宜宣低声跟他说了句什么,他抬眼看过来,快步过来给三太太见礼。彩瑕见了他面色一红,朝着宜宣低低喊了声二哥。
“你三叔病着,今个儿劳烦贤侄了。”三太太对宜宣笑着说道“你有事快去忙吧,这里就交给我。”
宜宣点点头,往安福居去接若溪。这段日子骁骑营上了正轨,上次在野外训练得了皇上的嘉奖,将士的积极性非常高。况且宜宣治军是出了名的眼里,即便他不在,每个人都不敢偷懒。
昨晚上他睡得很晚,今个儿府里新姑爷上门,一会儿肯定还要陪酒吃饭,他索性就不去营里了。
三太太带着一对新人去了赏菊园,她早就打发腿快的丫头回来报信,三老爷已经做好准备候着呢。
二人进了上房给三老爷磕头,对于这个姑爷三老爷倒是见过一次,没什么太大的印象。今个儿坐在一起细细打量,又简单说了几句话,三老爷看出姑爷是个老实人。
他知道自个的姑娘跟她生母一个脾气,什么事都想要占上风。嫁给个没脾气能让着些的夫君是福气,不过男人不能太老实,不然就成了窝囊废!
“马上就要大考,贤胥可准备好了?”三老爷靠在榻上,喝了一口参茶问道。
“父亲说要让我参加,母亲早就做好了准备。”廖飞达站起来回来。
“坐下说话就行。”三老爷听了微微皱眉“你平常都看些什么书啊?”
他赶忙又回道:“家父请的先生很有名气,先生教导过的学生十有**都高中了。所以但凡是先生指定的书目我都读,诸子百家、大学、史记”
听见他一五一十的报书名,三老爷眉头皱得更紧。彩瑕见状眼神一闪,赶忙倒了一杯茶过去,打断了他的话。
三老爷不再说话,屋子里立即沉闷下来。廖飞达是个闷葫芦头,平日里就不大会说话,到了岳父跟前就越发的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他有些坐立不安,偏生挖苦心思都找不到话题。
“前几日还见父亲的身子好得差不多,怎么突然间又病倒了?我出嫁那日,父母双亲看着都挺精神,莫非是因为操办女儿的亲事累着了?这可真是女儿的不孝!”彩瑕没见到自个生母,心里惦记可当着三太太的面又不好直接问。
三太太岂能听不明白,瞥了三老爷一眼笑着说道:“你孝敬父母是好事,不过眼下嫁了人成了人家的媳妇,要把这份心同样用在公婆身上才好。你父亲在府衙很忙,接连去了几日就累着了。不过倒是你姨娘操办完婚事就累倒了,一会儿你过去瞧瞧,恐怕她心里惦记着你呢。”
自从三太太管家,三老爷就让宜凌几个改了口,说三太太才是嫡母要称呼母亲才是,至于房贵妾只能叫姨娘。
这本是规矩就该如此,若是三老爷早就能摆正众人的位置,三房也不会闹得这般乱哄哄了。
彩瑕知道自个母亲身子虚弱,出嫁那日不过是勉强支撑,眼下听见她又病了心里难免着急。
廖飞达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该跟着过去探望。三老爷见状说道:“贤婿就坐着吧,给你岳母请过安就行了。”
彩瑕闻听心里越发的忐忑不安,她没出嫁之前就发觉父亲对生母不再上心,看来这内院彻底变了天。三太太在父亲和祖母跟前越发的被看重,生母病着不知道能不能被好生照顾。
她跟在三太太身后进了东厢房,一股子药香扑面而来。小丫头挑了帘子,两个婆子在屏风外面立着,见了众人忙不迭见礼。她们的声音不大,似乎生怕惊动里面躺在床上的人。
转过屏风,就见常在房贵妾身边侍候的海棠站在床边。她轻声快步地过来,见了礼压低声音回道:“姨娘吃了药刚睡着,昨晚上姨娘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奴婢没敢叫醒姨娘。”
三太太点点头,彩瑕已经快步走了过去。不过才三天不见房贵妾,她就瘦的脱了人形,躺在床上像平铺地人皮。彩瑕的眼泪登时就掉了下来,她哭着扑倒在床边,轻声唤着房贵妾。
半晌不见房贵妾有反应,若不是依稀感觉出她微弱的气息,真会以为她死了一般。
“母姨娘这是怎么了?”彩瑕泪眼婆娑的说着“前几日还能坐卧行走,怎么突然这般严重?”
海棠上前一步回道:“姑奶奶成亲之前姨娘的身子就已经不行,特意跟神医讨了偏方吃下。不过那神医说了,此药性烈,服用后会有回光返照的现象,看似好转实则耗尽身体里的血气。姨娘不听劝告,执意服用,头脚送姑奶奶出门,后脚就撂倒了。”
“姨娘一向聪明怎会做如此糊涂的事情。”彩瑕哭着说道“能不能送我出嫁有什么关系,养好身子才是对我的疼爱啊。”
她正痛哭流泪,芸瑕从外面进来,她见了年幼的妹妹这才擦擦眼泪。
“姐姐不用太惦记姨娘,二嫂子请了神医过来瞧,母亲又托人找千年人参呢。只要姨娘用上人参,保证会转危为安。”芸瑕劝慰自个姐姐。
彩瑕听了当着三太太的面不好说什么,心里却埋怨这个妹妹糊涂。三太太怎么会真心对待姨娘,不使坏让姨娘早日升天就不错了。她怎么这样天真,没看见这屏风后面的婆子都是三太太跟前的老人?还有这海棠,话里话外都是二奶奶和三太太的好处,说不准谁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这彩瑕是房贵妾最喜欢的姑娘,平日里放在身边调教,倒是有几分她的风采。自打一进安福居,彩瑕就透过老太君对三太太的态度看出些不妥。方才再看见父亲对姨娘不理不睬的模样,又见眼前的情形她多多少少心里有了怀疑。
“母亲,我想好好陪陪母亲。”彩瑕央求的瞧着三太太说着。
三太太闻言站起身,浅笑着说道:“你们姐妹好生陪着房妹妹,我去看看午饭摆在哪里。”
姐妹二人听了起身,海棠送到门口,三太太叮嘱她在屋子里好生侍候。
彩瑕见三太太走了,攥着妹妹的手刚想要说些什么,瞥见海棠扭身回来顿时咽了回去。
“姨娘什么时候吃的药,都是什么药?睡得这样沉是正常吗?”她一连声的盯着海棠逼问着,语气中带着严厉。
海棠却半点不慌乱,垂着头一样一样回着,言语间让人挑不出毛病。
“嗯,你侍候姨娘有了些日子,是姨娘信得过的丫头。眼下姨娘病了,下面的奴婢多多少少会懈怠,你更加尽心侍候不能让姨娘受委屈。等姨娘好了必然会有你的好处,我们姐妹也不会忘记你的功劳。”彩瑕觑着她说道。
她听罢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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