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寻晚暇到了亭子附近,见她果然在里面,不过似乎还有个男人的身影。她立马站住,吩咐青玉在原地等她,一个人往亭子那边去还轻咳了几声。
但见那个男人的身形一闪,迅速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并没露出正脸。若溪也不打算看清楚,弄得彼此很尴尬。
晚暇见到她进来,脸色通红眼中带着恐慌,忙想要说些什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跟我走!”她拉住晚暇的手,拽着出了亭子往宴会那边回。
快到地方,若溪回头看了她一眼,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稍微安抚了一下。两个人回到宴会,侯夫人笑着把晚暇喊了过去。
旁边有几位夫人,侯夫人让她挨个的见礼。晚暇的性子本就沉闷,刚刚又惊魂未定拘谨局促中有些心不在焉。侯夫人见了心里气恼,暗道:真是狗肉上不了席,有心帮着她找门好亲事,可她这个木头样子哪个婆婆能看上眼?
酒宴结束,众人纷纷离去。若溪虽跟晚暇同车,却碍于菲虹在一旁只能忍住没言语。回了侯府,晚暇低着头跟着若溪回了临风居。
若溪打发了丫头、婆子,低头喝茶不说话。
“二嫂,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憋了半晌才红着脸说道。
若溪闻言抬起头看着她,片刻方回道:“今日是幸好是被我撞见,若是换了其他人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来。不管事情的真相怎样,孤男寡女幽会这个帽子是摘不掉了。四妹妹一向稳当小心,为何要如此行事?”
“我”她轻咬着嘴唇眉头紧锁。
“四妹妹若是不方便就不要说了。”若溪见状回着“我会把看见的全部忘掉,你切不可再见他!”
“今个儿我都跟他说清楚了,以后哪里还有以后!”她眼中有泪水在打转,声音微微颤抖起来。
这分明是有故事!若溪见到她满脸的悲戚不由得心生怜意,过去拉住她的手想要安慰。不料,晚暇却扑到她怀里痛哭起来。
若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由着她哭痛快,见她哭得差不多这才说道:“快别哭了,一会儿眼睛肿了旁人还以为我这个二嫂欺负你了。”说罢拿过来锦帕帮她拭泪。
晚暇见了已经停滞的泪水又涌上来“二嫂,谢谢你!”
“长嫂比母,跟我自是不用客气。”若溪轻笑着回道“哭出来痛快多了吧?你这丫头太过内向,有什么事都喜欢装在心里。你也不想想,终归是心大能装多少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放进去,还不憋屈死!让那些不开心的事都随眼泪流出来,以后乐乐呵呵的过日子。”
“若不是在二嫂这里,我是哭都不敢随意哭的!”她苦笑了一下,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若溪拧了一块干净毛巾递过来,她忙接过去擦擦脸,又把头发稍微整理了一下。
“茶都凉了,我让丫头再泡一杯进来。”若溪刚想叫丫头,她却阻拦住。
“二嫂,我有事跟你说。”她喝了一口凉茶“你还记得上次咱们去刘府,在闹市遇见的那个人吗?”
若溪怔了一下,这才想起那个十五六左右岁的青年,好像在刘府门口隐约也见到了。晚暇怎么会突然提起他,莫非今天在亭子里的那个人不对啊,晚暇整日待在府上怎么能跟他有瓜葛?
“他叫孟阔,是大皇子身边的三等侍卫。上次刘府给孩子办洗三,他是奉了大皇子的命令去送贺礼。后来我进宫待选,偶尔又见到他。”晚暇的脸上出现害羞的红云“虽说我没有心思留在宫中,可是旁人却不这样想。她们见我有德妃娘娘撑腰,便觉得一定会留下宫中。明面上对我客气亲近,背地里却搞鬼欺负。
我跑到无人的地方哭,他遇见便安慰了我几句。后来我见到他的衣服被树枝刮破,便帮他缝上,这样便熟悉起来了。没想到我‘生病’要被送出宫,他得知消息竟托人捎了块玉佩给我。
今个儿我在门口下马车竟瞧见他,便想着把玉佩还回去,所以才我都跟他说清楚了,往后不会再有瓜葛!”说到这里她面露哀怨之色,不难看出心里对孟阔是有好感的,或许不仅仅是好感。
若溪一直在静静的听,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孟阔,几岁?”
“十五。”">
“家里都有些什么人?”若溪接着问道。
“他从小就是个孤儿,也怪可怜的。”晚暇回完迎上若溪玩味的眼神,脸猛地发胀起来。
“四妹妹很喜欢他?”若溪笑着问道。
“二嫂!”晚暇听了发虚的说着“不过是他救了咱们,又在宫里见过几次罢了。我本不想那他的劳什子玉佩,可又没地方送只好暂时收下。这会儿子还了回去,心里就没有牵挂了。”
“没牵挂还哭得这般厉害?”若溪轻叹口气看着她“你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忍住,什么都可以不争不要,可惜到底是心不甘情难断!”
“二嫂!”她闻言再次泪悬。
这么多年她一直活在伪装之下,习惯了被忽视,习惯了不受待见。她原想要就这样过一辈子,无大悲无大喜只求抱有一颗安定的心。可命运偏偏让她遇见了孟阔,每一次遇见都是她卸下伪装的时候。孟阔就这样轻易的撞进了她的心里,突然到她来不及设防。
哪个大家闺秀的夫君是自己找的?更别说是她这样一个不受宠爱的庶女!她心里很清楚两个人想要一起是被世俗所不容的,是一场可望不可即的梦。她能做得只是快刀斩乱麻,让自己很快回到以前的状态。
“一切都会过去的!”她似乎是在告诫自己。
这个世上最难过的便是情关,晚暇是个内敛不轻易袒露内心世界的姑娘。若溪就怕她一旦对某人卸下心房,感情便会像失控的洪水,不是她再能控制的了的。每一个人的内心都在渴望爱与被爱,当这种需求从被压抑到被点燃,便注定无法熄灭!
若溪不想说些空话劝慰她,还得她过得去自己心里的坎才行。那孟阔是个五品的三等侍卫,虽说品级不低,可却差在没有家族支撑。侯府怎么可能把姑娘嫁给他这样的人物?看今个儿侯夫人身边的几位夫人,哪个不是官宦世家?既然这事没门,她还是早点断了念想的好!
“二爷回来了。”外面传来青玉的声音,二人听了忙不再言语。
晚暇站起来,见到宜宣进来低头见礼“我先回去,明个儿再过来向二嫂学织毛衣。”
看着她出去,宜宣这才奇怪地问道:“四妹妹怎么了?瞧着怎么像哭过的样子?有什么事吗?”
“娘们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若溪没说,她觉得晚暇不会希望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既然晚暇决定从此撩开手,那就权当没这个人,没这回事吧。
宜宣闻言也不再多问,换上家常衣服说道:“三弟从别院回来了,去了祖母那边。”
若溪听了一怔,随即眼神变得飘忽起来,片刻方回道:“不知道这个决定是福是祸,将来”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你就别多想了。”他把若溪搂在怀里,还想要说什么丫头却来回禀,说是老太君让他们过去一趟有事宣布。
二人相互瞧了一眼,赶忙赶了过去。到了安福居一瞧,大伙齐刷刷都到了,老太君满脸带笑的端坐在上面。
“我召大伙来是有件喜事要宣布!”老太君笑得抬头纹都开了“刚刚三小子打别院回来,说是若影怀上了!已经找了大夫瞧过,一个多月的光景。不到三个月本不该大肆宣扬,可这是咱们家的头一个第四辈晚人,该让大伙都知道好高兴高兴!”
却见田氏听了脸色变得苍白,愣了一下端起茶杯低下头喝茶掩饰情绪,可若是细细打量就能发现她的手竟在微微抖着。她比若影晚进门两个多月,宜浩虽不常宿在内院,可一个月总有十来日在她房里。这一年过去她的肚子却半点动静都没有,说不着急那是假话。可若影和香秀也没动静,倒让她稍微舒坦些。
上次老太君把马上封侯送给刘二奶奶,还说若是谁生下嫡玄孙便把整盒的宝贝全都送出去。她心里就越发的急迫起来,不完全是为了那盒子里的东西,只是为了赶在若溪前面。老太君的许诺是一个信号,表明她是多么看重这个孩子!这可事关定伯侯世子的封号落到哪一房,田氏怎么不迫切呢?
眼下若影竟怀上了,虽然生下儿子也不是嫡出,但却让宜浩多了一个争夺世子的筹码。若影本就是贵妾,日后若是仗着这孩子压制她一头也未可知。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二太太听了这话早就已经坐不住了,喜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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