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也举起手朝他挥舞,挥了两下却突然停在半空中,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周一鸣身后站着的那个穿浅蓝色西装的男人,她认识。那人五十来岁,身材保持的很好,他的视线扫过看台,移开,并未发现什么。冯初一摸着自己化的精致的脸,稍稍放心。
中途,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好巧不巧,洗手的时候正碰上那男人。冯初一低着头专心洗手,余光中能感觉到旁边的男人看了她几眼。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他不太确定地叫住她:“依依?”
冯初一心跳如雷,顿了好几秒才调整好面部肌肉,扬起笑脸打算否认,但对方似乎是看到她的笑容以为她默认了,先行说道:“真是你啊,要不是看到你脖子上的项链,我还不敢认。”
冯初一低头一看,暗叫糟糕,大意了。这项链是她妈妈自己设计定做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独一无二。几年前在国外,她和妈妈一起逛街,正好碰上这位叔叔和他的太太,当时他太太特别注意到她的项链,表示非常好看,因此大家围绕项链聊了好一会儿。
冯初一迅速判断自己被认出来的后果。一,他不是本地人,应是为大赛过来的,估计停留几天就会走;二,他是妈妈的朋友,与她的交际圈没有太多的联系;三是最关键的,他知道的并不多。所以初步判断,问题不大。于是冯初一露出灿烂的笑容,与他打招呼:“是楼叔啊,穿这么帅气我都没认出来。”
楼叔哈哈一笑:“老了老了,你来参加比赛?”
“我徒弟参加,哈哈。”
“难怪名单上没看见你。小小年纪都收徒弟了,不得了,前途无量。对了,你叫冯什么来着,都叫你小名,大名都想不起来,哈哈,看来是真老了。”
冯初一笑道:“我叫冯初一。您不老,往外面一站,不知道多少小姑娘扑上来呢。”
楼叔一愣:“我怎么记得是两个字呢,我记错了?”
冯初一虚虚挽着楼叔往外走,边想边说:“没错,原先是两个字的,后来去算了命,说是有大凶,必须改名,现在就叫冯初一,农历初一的那个初一,以前的名儿您就别提了,宁可信其有不是,我还真怕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呢。
楼叔点头赞同:“对对,这年纪大了,越来越信命,没想到你小姑娘也信这个。这样,结束后叔请你吃个饭,咱们聊聊天。”
“那哪儿成,这我家乡,理应我尽地主之谊请您,就这么定了,到时联系。”两人走进场内,互留联系方式,冯初一背过身,心虚地拍拍胸口,走上看台。
两人都不知道的是,有一双眼睛已经盯着他们很久了。
冯初一预约好餐厅,比赛结束之后打发周一鸣回去,自己载着楼叔吃饭去。楼叔坐在冯初一对面,笑呵呵地用一种看儿媳妇的目光看她。本来冯初一脸皮厚,不怕人看,还能顺势夸自己一把,但这回不同,她心虚,就被看得不太好意思。
楼叔说:“都说女大,这话真不假,前几年见你还不是这模样,现在是越长越漂亮,要是我家臭小子现在见你,肯定被迷得神魂颠倒。”
“哈哈,长大了会收拾了嘛,您是不知道化妆有多神奇,以前年轻瞎化,弄得杀马特似的,现在好歹自己做老板了,还不得收拾个人样出来。”
楼叔点头赞同:“是这样子,我看现在小姑娘都挺会收拾的,个个弄得明星似的,我这时尚行业的都觉得跟不上了。”
“哈哈哪会,您这身西装多洋气,这颜色,换别人还穿不出味道呢。”
“净会拍马屁。”楼叔笑得很开心,“你说你妈妈这么硬脾气的人,怎么生出你这么个鬼灵精,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大概像爸爸吧。”冯初一心说,鬼知道她爸爸什么样。
把叔叔哄高兴了,冯初一总算功德圆满,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取下脖子上的项链,收到盒子里藏起来。看着镜子里边光溜溜的脖子,冯初一灵光一闪,她可以骗施医生戴情侣吊坠的嘛,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