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别人不用睡觉吗?
又想,说不定是这个新邻居刚搬家,弹琴已纾解思乡之情,她且忍两天,若还是这样,她再过去说一嘴。
萧叡断断续续地演奏曲子,但一直没等到怀袖来问,心怀遗憾地去睡了,他觉得自己弹得很好,怀袖一定能从中感受到他的深情,又充满好奇,到时知道演奏者是他,必将为之感动吧?
萧叡沉沉睡去,他以为到了怀袖身边,就不会梦见父皇了,但今晚居然又梦见了。
父皇像在嘲笑他。
萧叡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在这里不是皇帝,只是萧叡。一个男人讨好他心爱的女人本来就天经地义。”
父皇突然走近他,用枯槁的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萧叡怎么挣都挣不开,像是被镣铐锁住,他低头看见腐烂迅速地蔓延到自己身上,父王空洞的眼睛死死望着自己。
萧叡醒过来,额头上全是涔涔细密的冷汗。
既然醒了,萧叡干脆起身,他洗了把脸,坐到岸边又抚琴,换了首曲子。天光正好,若是怀袖趁着他轻柔的琴声醒来,多么美好。
怀袖也确实醒了,被吵醒的。
她是真来气,晚饭后练琴也就算了,一大清早就弹琴?那么苦练不辍?
怀袖睡不着了,她穿上衣裳,没顾得上梳头,一大把头发全部拨到一侧,走出去,饶过小厅,见郦风正在后院仅仅穿着长裤和褂子练拳,米哥儿在一边贴着墙小脸通红、汗流满面地扎马步。
见到怀袖,郦风马上站起来,道:“东家,早上好。”
怀袖开门见山,憋着火气道:“郦大哥,你昨日去给我们邻家送礼,可有探听到他家是做什么的?怎么成日到晚在弹琴?莫不是琴师?你要么再去问问,就说我每天下午去铺子里,他若要练琴,可以下午练,大伙相安无事。”
郦风称是,去敲邻居的门了,怀袖回屋睡回笼觉,没一会儿便听到琴声停了,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
萧叡被怀袖嫌吵,颇为郁闷。
他思来想去,觉得怀袖确不是那种风花雪月的女子,她没学过音律,是他太委婉了。
萧叡午后回行宫,办完政事之后,又有人给他献美人图。
萧叡对画上的没人无甚兴趣,却想到了另一个点子,不如画一幅怀袖的画像送她,最好还是他亲手画的。
萧叡提笔就画。
一个时辰后。
萧叡看着宣纸上他画的怀袖,他心里想的是美若仙子,但是他的手不大听使唤。
他左看右看,冷汗都要流下来了,这要是送过去,怀袖估计会被他气坏了。
罢了,罢了,还是另想个法子吧。
有这一个时辰,拿去批折子不好吗?
萧叡全神贯注地处理政务,处理得差不多了,问了问时间,未到辰时,还来得及去城里,于是乘车,赶在宵禁前,换衣服,到了临安的宅子里。
怀袖院子里有孩子背书的声音,她笑着夸孩子,又温柔又明媚。
听得萧叡直心痒痒,他架了梯子,爬到墙头,偷窥怀袖的院子,只是听不清晰。
怀袖没发现墙头有人,窗棂开着,能看见屋子里烛火明亮,米哥儿声音响亮地背着诗。
怀袖夸他:“背得好,全背下来了。”
米哥儿美滋滋地说:“以前我在道观,师兄教我背经,我也背得很快的!”
怀袖笑起来:“是吗?那明日学堂的小考,我们米哥儿是不是能拿到甲等啊?”
米哥儿很是自信地说:“能,先生都说我可以换个班,跟那些学了两三年的一道上课。”
怀袖道:“好,你若拿到了甲等,我便带你去看蹴鞠赛好不好?你上次不是说好想去看。”
米哥儿欣喜地答:“那我们说好了,也要带雪翡姐姐、灵灵姐姐一起去。”
米哥儿现在越来越藏不住事儿,他一大早起床,巷子里别家的小孩叫他去玩,他大声嚷嚷着说不去,要在家里温书考试。
小伙伴深觉被背叛,道:“那以后不带你一起玩鞠球了。”
米哥儿得意洋洋地炫耀了一圈:“我娘说要带我去看蹴鞠赛。”
萧叡知道以后沉思起来——
蹴鞠赛吗?
打听之后,原是两天之后临安有场民社举办的蹴鞠赛。
萧叡突然觉得自己有了点想法,以前他读书写字没见怀袖多喜欢,但他舞枪射箭,倒是曾见过怀袖眼眸晶亮地望着自己。
真是傻了,怎么早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