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灾难发生之前,往往都有征兆,但身处其中的人,往往意识不到,等到灾难真正来临之时,已经晚了。那个晚上过后的第二天,我看到二叔早早起床做事,神情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精神头也挺好,看起来身体没什么异样,心里安定不少。
看着早上初升微红的阳光,我心里暗想,狮牙坝的事就让它过去,只要二叔能够看开,身体没事,就比什么都好。我希望那件事就这样悄无声息被遗忘。
二娘和小妹看到二叔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一切如常,明显也放下了心。
日子一如既往地进行,我和小妹早上背着背篓,去山上割草。
走在村子里的时候,听到村里的叔叔伯伯们都在议论昨晚狗叫的事。昨天全村的狗都像发疯一样叫唤,这很不寻常,不过对于山村里的人来说,这种事倒也没什么大不了,议论议论几句就完了,不会太放在心上的。
小妹也问我狗叫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的确不知道昨晚那些狗为什么会叫个不停,我只知道的是,因为昨晚的狗叫,我蒙着被子大哭的声音没有被小妹、二娘他们听到。
昨晚我为什么会哭,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有些事情就是那样,你很难清楚地把它跟别人说出来。
在山上割完草后,我和小妹坐在玉米地旁边休息,看着前面被薄雾笼罩的山林,聊起两个月后我去大学报到的事。小妹虽然不喜欢读书,但是对大学有不少憧憬,说等我去报到的时候,一定要带她一起去大学校园看看。
我自然是满口答应,实际上二叔早就跟我说过,等我大学报到的时候,我们全家人都一起去。他说他这大半辈子都没有带二娘去外面旅游过,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带二娘去外面见见世面。
想着两个月后全家人送着我去大学的情形,我心里很温暖,很期待那一天到来。
聊了一会儿后,我和小妹各自背着一背篓青草向山下走去。
回到家里,我看到二叔正在杀鸡。
杀鸡倒没什么奇怪的,二娘一大早已经说了,我和二叔在外面做了几天法事辛苦了,她要做辣子鸡犒劳我们,现在想必是二娘让二叔帮忙杀鸡。让我感到惊讶的,是二叔杀鸡之后的一个举动,他杀了鸡后,满手是血,然后我看到他舔起了手上温热新鲜的鸡血,样子莫名显出几分贪婪。
“爸,你怎么吃鸡血啊?”小妹看到这一幕,惊讶地叫出声。
听到小妹的声音,二叔身子微微一僵,但很快反应过来,对我们笑了起来说:“没事,我是想尝尝这鸡血是什么味道。”
他嘴巴牙齿上还沾着鸡血,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吓人。
小妹嫌恶地皱起秀气的眉头,不满地抱怨道:“爸,你看你嘴巴上都是血,难看死啦。”
二叔连忙用手去擦嘴巴上的血,但手上也是血,越擦越多。
小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身进屋拿出湿毛巾来,递给他擦手擦嘴。
二叔擦去手上和嘴上的鸡血后,冲我和小妹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
“哎呀,”小妹简直气得跺脚,叫道,“你牙齿上还有血呢。”说着,踮起脚,直接用手给他擦去牙齿上的血迹,擦完之后,似乎颇有成就感,嘻嘻一笑。
二叔打趣小妹道:“小妍,你这姑娘什么时候能长得像老爸一样高啊。”
我们家里,二叔是最高的。二娘常开玩笑说,二叔年轻的时候人材可好了,附近几个村里好多姑娘都想嫁给他呢,不过最终还是没人抢过二娘。二娘个头不算很高,但是眉眼很好看,在年轻的时候,也是远近闻名的美人。
小妹在遗传上偏向于二娘,长得眉眼如画,灵秀无比,一颦一笑都显得娇俏漂亮。她在相貌上基本继承了二叔二娘所有的优点,唯独没有继承二叔的身高,虽然她也不算矮了,有一米六左右的身高,但看到电视上那些女明星一个个身材高挑的样子,她有时也是有点小郁闷。这一点,经常被二叔拿来说笑。
现在听二叔又说自己没有他高,小妹也是无语,没好气道:“爸,你少得意了,我现在才十七岁,以后肯定能长得比你高。”
看着他们父女俩说笑的样子,我心里原本生出的一丝异样渐渐消减下去。
我想,这世界上本就有很多人喝生鸡血,二叔尝尝又有什么大不了,我别胡思乱想了。
然而,我心里的这份安宁却很快又被二叔的举动打破。
吃饭的时候,看着一大盘喷香热辣的辣子鸡,二叔原本兴致勃勃,胃口大开的样子,但是当他吃了一块香辣的鸡肉后,却忽然脸色一变,紧接着毫无征兆地弯下腰,嘴里呕呕有声,像是要把吃下的鸡肉吐出来。
我和二娘、小妹看得奇怪,连忙问二叔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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