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挺直腰杆,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大人,炭火若是不够,下官可以让人再去送。”
“不必了。”工部尚书抬手制止他的话,看着谢恒的目光冒着丝丝寒气。
“本官薪俸微薄,消受不起太多的银丝炭,活该是挨冻的命啊。”
工部尚书神色冷淡,阴阳怪气,丝毫没有先前的热情。
“大人此言何意?”谢恒一头雾水。
工部尚书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这时,外面陆续有小厮过来寻找自家大人,说是家里派人过来了,询问谢家送炭火的事。
大人们陆续出去,回来的时候,脸色都十分难看。
看谢恒的目光也都没有了方才的恭维与热烈。
“谢世子一手阳奉阴违,玩得真是好呢。”
“大家同在工部为官,同僚一场,本官也没强迫谢世子送炭吧?”
“明明是他自己夸下海口,如今又反悔,不想送就不送呗,何必打肿脸充胖子?”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谢世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冷嘲热讽犹如前天下的冰雹一样,劈头盖脸砸在谢恒脸上。
砸得他一脸懵。
这时,工部尚书冷着脸出来,皱眉看着谢恒。
“这都什么时辰了?北门城墙的修葺工事到了关键时刻,你怎么还在这里杵着?”
谢恒瞠目结舌。
“大人昨日不是说让下官今儿来复核修缮工程账本吗?”
“哦,本官忽然想到距离年底还有几个月,不着急复核账本,谢世子还是赶紧去上北城门修城墙吧。”
工部尚书不耐烦丢下一句,离开了。
谢恒神色僵硬,对上四周同僚嘲弄的目光,不由满嘴发苦。
他咬咬牙,拿起兜帽出了门。
冰冷的风迎面而来,从衣领里钻进去,瞬间将他在屋里积攒的热气吹得一干二净。
他的小厮匆匆赶来。
谢恒满脸怒色,“怎么回事?夫人怎么安排去送的炭火?”
小厮吐了一口满嘴的雪沫子,道:“别提了,世子夫人敲锣打鼓,挨家挨户去各位大人家里送炭。
到了人家门上,还非要让主人家当面检查炭火,说什么怕再被人诬告炭火有毒什么的。
检查完让主人家当场签收字据。”
小厮气急败坏的跺脚。
“人家谁敢签这个字据啊,签了不就代表收了咱们侯府送的炭,这可是落把柄的事啊。
最后各家夫人们只能按市价六两银子一斤给结算了钱。”
六两银子一斤,一千斤银丝炭就是六千两银子。
谢恒倒抽一口气,怪不得众位大人个个对他疾言厉色呢。
他可是口口声声承诺要送人家炭火,顾楠转头就收了银子。
这不是明晃晃打他的脸吗?怪不得尚书大人又把他打发去修城墙。
“顾楠。”
谢恒脸色铁青,“先回侯府。”
顾楠看着如花将一叠银票交到如意手里。
“一共七万两千两,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如花神气十足地仰着小脑袋,一副得意忘形的俏模样。
“姑娘你没看到那些夫人掏银子时候那个样子,哎呦,就跟割他们肉一样似的。”
“哼,活该,谁让他们想白嫖咱们姑娘的炭。”
顾楠被她逗笑了,吩咐如意先将银票收起来。
谢恒就是这个时候闯进来的,裹挟着满身的怒气。
“顾楠,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故意收银子让众位大人记恨我,你坏我前途。”
“你怎么那么狠的心啊,我的仕途被毁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既然答应了,为什么又要收人家的银子?你到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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