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面色骤变的阿列克谢,仔细检查脸上装扮之后将其拉到了靠窗户的内部:布尔什维克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还要快,那十几名行刑队员的人间蒸已经使得莫斯科有感形势急迫了!
由于车厢中的乘客寥寥,背负步枪的苏维埃士兵很快就走到了壮年男子的面前;锋利的刺刀长逾一尺,在极地阳光的辉耀下射着亮白的光彩。壮年男子注意到,这些士兵的讯问技巧相当粗劣,其态度也多是以例行公务为主,这顿时让他的心中为之一定。看来自己留下的那个活口起到了相当可观的烟雾作用,布尔什维克的搜寻重心定然都投到了前往南方和东方的路线中,对这条北方路线,他们只投予了极少的目光关注。
“我是卡托里夫的农民谢尔盖,这是我的侄子布尔卡,我们要去北方的港口投靠亲属。”壮年男子瞬间露出了一副老实巴交的憨厚笑容,将一张浸上了汗臭味的身份纸页递给了前来问询的士兵。对于鹰隼组织中的战斗人员而言,表演技能早已是他们在日常生活中所不可或缺的必备属性;而恣意转变自己的说话口音,也同样是他们此前在沙皇统治时代安然潜伏下来的过硬本钱!
看着手中这张并无问题的身份证明,前来盘查的苏维埃士兵顿时便没了什么疑心。根据莫斯科所来的电令,之前在雅罗斯拉夫尔出现的白军匪徒抢夺了一名契卡人员的证件,对方极有可能用此来当做畅通无阻的通行证;为此,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得罪真契卡的准备。现在看来,眼前之人便不是那伙白匪军了。而几番追问下来,对方回答的都是理由充分;那浓重的乌拉尔地区方言,也与电报中所提及的伏尔加口音完全不合。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对方都正是为了躲避可能爆的内战、而选择去北方投亲靠友的庄稼汉。
“这是你的侄子么,长得还挺俊俏的。他怎么不说话呢?”士兵饶有兴致地看着低头坐在窗户旁边的阿列克谢,于轻松中略带疑惑之意的说道。壮年男子转头看了看阿列克谢,随即呵呵笑道:“布尔卡生性胆小,可能是士兵同志您背上的那支威武的步枪,让他感到有些害怕吧。”
士兵自讨了个没趣,只得讪讪一笑将证明还给了壮年男子,随即朝车厢中的另外一人走去。壮年男子憨笑着目送对方走开,心中却是长舒了一口大气:还好自己昨天未雨绸缪,将身边这个小拖油瓶的面目给处理了一番。如若不然,今天指不定要怎样才能过关,毕竟身旁带着一个十岁少年的特征实在太明显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维埃士兵便再没有来这节车厢中巡检。而经历了这次风波的阿列克谢也变得谨慎安静了下来,再没有做出任何让壮年男子担忧的异常行为。对于身处囹圄的二人而言,火车开动的每一分钟都显得是那么的漫长。在一片相顾无言的等待煎熬当中,阿列克谢的心绪也随之悄然生了改变:自己已经无从选择,唯有跟着身旁的陌生人一路走下去了。
苍穹幽蓝,东方光亮微明。迷迷糊糊的阿列克谢从疲倦的睡梦当中被推醒,只见壮年男子那布满血丝的双眸中已经满是兴奋的神情。他揉了揉眼睛,转头向窗外眺望。荒凉的冻土平原上,一片参差密集的建筑拔地而起;少顷,一轮红日从东方地平线上跳脱而出,其灿烂的阳光将这些建筑都映照得光彩泠泠。
人流熙攘,汽笛长鸣。走出站台的壮年男子再不耽误时间,当即雇佣了一辆马车,将自己和阿列克谢搭载至码头旁边。八月中旬的阿尔汉格尔斯克正处于它一年当中最繁忙的时节,几乎每天都有商船来这里停泊装卸;壮年男子目光扫望,很快便在港口内的一票船舶中现了目标船只的身影。它是一艘过5ooo吨的大型商船,港口吊臂和搬运工们正往它的甲板上堆放大量优质的木材:后方舰桥的桅杆上,一面红白黑三色铁十字旗正在晨风中猎猎招展。
“尊敬的俄罗斯帝国皇储殿下,我很荣幸的能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绍。”走进商船的舱室,壮年男子向阿列克谢恭敬行了一礼,“敝人法比安,鹰隼组织成员,德意志帝国6军少校军衔。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您就将乘坐这艘由我们所完全掌控的商船,前往此行的最终目的地——德意志帝国基尔军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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