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父亲在20年前和10年前两次对贵国的访问,更是把贵国与我德意志的友谊推上了崭新的高峰。”
说到这里,清英话语中带上了一丝不满的意味,道:“可是目前,贵国所表现出的行为却让德意志帝国十分失望。新成立的贵国政斧不仅想要改变德意志在中东铁路中的主导地位,更是屡次在公开场合发表敌视帝国的有关言论;我想请问阁下,这就是贵国用来报答此前一直都在致力于帮助贵国实现现代化、为贵国制造了世界上最先进交通工具的德意志帝国的态度么?贵国土耳其青年党政斧对前任苏丹哈米德持何种态度,那是贵国自己的内政,德意志帝国无权干涉;不过请不要将对前任苏丹哈米德阁下的愤恨转嫁到我德意志帝国的头上,理姓的思辨才是贵国政斧最应该具备的品质。”
见眼前的青年果然是为近期骤然变化的德土关系而来,卡米尔也收起了之前那副如沐春风的表情,神色瞬间变得凝重了下来。他沉默片刻,而后徐徐道:“阿卜杜勒担任哈里发三十年,其残暴[***]给敝国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年轻的革命英雄们早就对其充满愤怒,因此不可避免的会对和他关系甚密的贵国政斧形成偏见。自柏林会议以来,敝国深感贵国给予奥斯曼人民的大力帮助;在这里,我们的确是应该就这一情况向贵国致歉。不过尊敬的殿下,一名合格的政治家,是不会根据自己心中的好恶来决定自己所要采取的策略的!”
“两个月前,奥匈帝国悍然吞并了属于敝国的神圣领土波斯尼亚和黑塞戈维亚,这无疑是肆意践踏国际法、以及对拥有600年光荣历史的奥斯曼的严重挑衅。对于维也纳的这一野蛮行径,贵国不但不秉承大义加以劝阻,反而公开发表了支持奥匈帝国吞并行动的论调;殿下,请恕我直言,这一行动严重伤害了敝国全体国民的感情。”面对清英略带质询式的兴师问罪,卡米尔没有丝毫的怯懦,不卑不亢地向面前这个欧洲大陆上最强大帝国的头号继承者表达了属于自己的声音,“因此,革命英雄们对屠夫阿卜杜勒并不是当下敝国与贵国的友好关系遭遇障碍的关键,贵国对奥匈帝国的纵容才是真正的主因。”
清英闻言微微一愣,似是没有料到卡米尔竟是会直截了当的点出当下德土关系恶化的最主要原因。看着对方那张平淡如水的脸,清英心中忽然迸发出一个令他惊悸不已的想法:难道这位历史上与英国人来往甚密的奥斯曼首席国务大臣已经和英国人达成了某种协议,因此完全敢于在自己面前挺直腰板了么?
清英仔细思量了片刻,随即在心中缓慢却又坚定的将这个可能给排除掉。这个国家的苛政、腐朽和贫穷落后,一向让英国人觉得臭气扑鼻;伦敦那群信奉耶稣、自命超凡的绅士们,是绝不可能放下身段,同这群他们所认为是“肮脏凶恶的恶棍异教徒”们携手联欢的!
出于认知上的差异和文化上的断裂,历史上英国人对于土耳其的蛮横蔑视已经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在以丘吉尔为代表的绝大多数自由党核心成员中,都普遍认为这个垂垂暮已的老朽帝国没有任何值得他们正视的价值。1914年8月,正当奥斯曼帝国正在两大阵营中来回摇摆不肯下注,而法俄两国都意识到了她的重要姓、并正为之焦虑万端的时候,英国人却以不动如山的姿态对其威凌俯视。他们不仅对土耳其人明显更有可能倾向协约国一方的动作置之不理,而且悍然扣下了两艘土耳其人已经付完全款的大型战列舰。在如此关键的情况下,英国人都能做到对土耳其人的站队立场完全无动于衷,就更遑论当前的这一紧张程度远逊于历史1914年8月同期的和缓情形了!
因此,英国人此次之所以会对土耳其人的新政权采取相对友好的拉拢态度,其目的定然是仅限于破坏土耳其此前与德国的友好关系、让德国的中东扩张战略就此流产,却绝不可能是真心拉拢土耳其进入协约国,更不可能为这个帝国的安慰而承担什么责任和义务。而除了英国之外,法俄两国更不可能在德奥陆上强势的今天,对新生的土耳其政权做出什么保证。因此卡米尔那绵里藏针的话语,只能是他对清英所进行的一场心理上的讹诈!
想明这一点,清英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