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磊也不怕自己跑快了会摔倒,几步冲过去,稳准狠,一把抓下球球头上的帽子,转身,挂到他家门前的树上了。
帽子事小,人被吓到了事大。
球球哇的一声,哭开了:“妈妈,盛磊欺负我。”
但是,他妈忙着呢,谁管他?
不过好在家里有三个保姆,而且保姆嘛,全是仗势欺人的主儿,因为盛贺俩家太低调,贺译民又不在家讨论工作,也从来不在家招待客人,不呼有引伴,她们也不知道对面这俩家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经济和政治实力。
自家的小宝贝儿受了欺负,当保姆的也知道自家这是个祖宗,而对面那家人呢,不好惹。
而她们于此,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这不,一个保姆听见孩子哭,立刻出来了。
再一看,球球的帽子挂在树上,拿根棍子捣下来,给球球牵着,上贺家的门上来了。
“陈家阿姨在不在啊?”这保姆高声问。
陈月牙直接进门了,现在,她把战场交给仨儿子了,对门这家子该怎么对付,全凭仨儿子说了算。
贺帅嘴巴子利索,就在门口,立刻笑着说:“阿姨你好,我妈睡觉呢,啥事儿,您说。”
“您家孩子把我家球球的帽子挂树上了吧,我家球球吧,皮孩子,大人都管不住他,你看你们家,那么高素质的人材,孩子就甭让出门了,现在一家就这一个孩子,多金贵啊,要真的俩人掐打起来,我家球球打人倒是不疼,也是闹着玩儿,但就怕给你们磕坏了,我们也负不起这个责任啊。”这保姆嘴巴说的倒是好听。
盛磊毕竟给二舅撑了一下腰,这时候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怯了,立刻摇着二舅的大腿说:“这个阿姨嘴巴可厉害了,球球要打我一下,她就说,球球闹着玩儿的,不疼不疼,而且她总劝我奶,让我不要出门。”
这就又是现代教育的弊端了。
基本上家家就一个大宝贝,恨不能培养成十项全能,又怕孩子动手打人耍粗,又怕孩子骂人学脏话,总之,过滤掉一切不好的,要他做个全能好孩子。
而这些保姆们呢,全是打着为你孩子好的旗号来的,张嘴闭嘴,都是他小时候咋样咋样,长大了就会咋样咋样的话。
大多数家长,只有一句话:以后不要跟xxx往来了,躲着点儿。
毕竟,躲着坏孩子,就能防止变坏嘛。
但是,一个全能好孩子有那么好做?
贺帅到底江湖得多,立刻就明白盛磊的意思了。
一把拽起这孩子的手,他说:“孩子之间的事儿,让孩子自己解决吧,我们家保姆也没插手孩子的事儿吧?”
“不是,您怎么听不懂我的话呢,我是为了您家孩子好,以后出门,大人带着些,实在不行家里关着,多清静多方便啦,您再让孩子出来乱跑,就我家的孩子不打,万一给谁家的狗咬了呢?”保姆又说。
小帅淡然的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家的孩子出了事儿,我们担得起。”
这保姆其实也是为了自己省心,孩子嘛,关家里长大就行了。
俩家子吵来吵去多不好啊,为啥要让孩子出门。
当然,她也是防着一手呢,说自家孩子皮,就是把对方推了搡了,她提前说过,到时候对方怎么找她们家的麻烦?
既然对方这么说,这保姆也有话说了呀:“孩子们你伸手打我一下,推我一把,都是常有的事儿,球球力气大,要推了你们家的,可别怨我们没提前打过招呼。”
说着,她拉扯上球球,这就准备要走了。
但是球球心里不忿啊。
他妈一天抱个手机,不是打电话就是骂人,回了家,肯定还要挨骂。
他爸要回了家,总爱说一句话:球球,你放心,这个城市里,就没有爸搞不定的事儿。”
就为这,球球也膨胀到了极点。
再看保姆软绵绵的,上门找茬一点气势都没有,球球就更生气了。
而这孩子呢,从小听他爸吹牛,在幼儿园里,又一直给大家捧着,头一回被盛磊欺负,还以为保姆上门,能直接把盛磊给揍一顿呢,结果就这么完啦?
不论在学校还是搁家里,就出去吃个饭,那些捧他爸的人给他戴惯了高帽子的孩子,哪能受得下来啊。
“盛磊,有种你就出来跟我打一架,要不然,我把抢我帽子的事儿,告小学老师,哼!”球球临走还得威胁盛磊一句。
而小学老师,比幼儿园老师更加神圣,可怕的存在,这还没见着面呢,就已经是成盛磊的噩梦了。
毕竟,幼儿园老师一直是个表面上笑的甜眯眯,但暗中总在给球球放水的大姐姐嘛。
盛磊虽然刚才因为帽子出了口恶气,但是,也愁上了小学的事儿啊。
“他临走还给你撩句狠话,你就这么完了?”小帅问大外甥。
盛磊当然不想完,但是,他也不敢接招儿啊,毕竟家里谁也不允许他伸手打人,更何况,主动挑衅别人呢。
二斌性子麻利,快人快语,刚想说,孩子,出去揍他丫的,就给贺帅拦住了。
“你心里怎么想的,今天就怎么干,咱们家,没有一个人会说你的,去吧。”贺帅爽快的说。
倒是三炮看小家伙一副犹疑不定的样子,忍不住得给他提点儿醒,出点谋划点策。
“你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甩飞你大舅的吗,不让你打人,又不是说让你别动手,今天,你想怎么跟球球打一仗都可以,注意别伤着他就行。”三炮说。
贺帅的意思是,还是得让孩子自己去悟。
但是,臭皮匠太多,个个儿忍不住都想说两句,说的太多,不就是指手画脚了?
而这种指手画脚,于孩子来说,其实是大忌。
“我真的可以动手?谢谢你啊三舅。”盛磊乍一听自己可以动手,都乐疯了好吗?
蹭蹭蹭的,他就跑出去了。
“快快,你们垫着,我给咱看看,看他跟球球要怎么干架。”贺帅连忙招呼俩弟弟给自己当人形的梯子。
贺译民看几个儿子都大老爷们了,实在傻的可以,从屋子里搬了几把椅子出来:“站凳子上不就能看了,非要一个一个叠罗汉,你们还是七八岁不成?”
也是哦,一旦回归童心,就忘了自己还是大人的事儿了。
这不,几兄弟看着呢,就见盛磊蹭蹭蹭的,正在往对方的门上跑。
“李球球,你不是想跟我打架吗,我出来啦,你能怎么样,哼!”
咦,李球球就在院子里,玩小挖掘机呢,一听盛磊居然还敢跟他打,手边有个挖掘机,抡着就出来了:“就你,还想打我?”
幼儿园的孩子,懂什么打架啊,顶多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
现在的孩子给保护的太好,压根儿就不会打架。
球球张扬舞爪,也只会把自己手里的合金挖掘机往盛磊的头上拢,这么一拢过去,不就能把盛磊给砸哭?
但是,他千算万算,没料到盛磊一把抓过他的挖掘机,连他一起整个儿抡着转起了圈圈。
是真的,一圈又一圈,俩人抓着一个挖掘机,就在原地转起圈圈来。
从来没被人打过,更加没被人拢过圈儿的孩子啊。
球球给吓的,哇的一声就开始哭了。
“你道不道歉?”盛磊不止要抓了的挖机,还要抓了的手,而且刷的一下,两手把球球给举了起来,举的高高的。
球球哪想到,个瘦巴巴的盛磊,居然能把自己给举起来?
“我道歉,哇,快把我放下为。”
“快给我妈道歉!”盛磊没人管着,盯着,突然发现,力气大的好处很多嘛。
“对不起,我说了对不起啦,呜呜!”球球尖叫了起来,那声音,都快把盛磊的耳膜给震破了。
“真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胆小鬼!”把球球放了下来,盛磊颇有点吃惊。
球球这家伙,从来都是耀武扬威的样子,真没想到,自己只是把他举起来,就被吓的哭哭啼啼?
盛磊信心大增了好吗?
但是,属于两个孩子的较量,还远远没有结束哦。
按理来说,老李再怎么在外头拈花惹草,要马艳娟真的生气,以孩子作威胁让他回来,他肯定得怂,得立刻赶到。
但是,这天晚上,马艳娟再给老李打电话的时候,老李就怎么都不肯接了。
不回家不说,连电话都不接了,马艳娟脑补一下也能想象得出来,那个总想上位的秘书,估计也正在想尽办法的,哄着老李开心呢。
虽然说六十岁的男人想再怀孩子也困难,但要万一怀上了呢,万一再是个儿子呢,她的人生,岂不全完蛋了?
所以,马艳娟本身就特别生气,连儿子唠唠叨叨的告状都懒得管。
这不,好容易打通了老李的电话,一声你在哪儿还没问出去,老李直接来了句:“马艳娟你有毛病吧,我忙着呢,你一天打200多个电话,是不是想让我把你的手机给你停了?”
这一句,可把马艳娟怼的差点吐血。
偏偏球球又在一旁不停的告状,形容盛磊把他举上天的时候,力气有多大,想让马艳娟替自己出头。
马艳娟看着儿子,气和恼火在胸膛里简直快要飞出来了。
“都怪你自己没出息,盛磊那么小个小男孩儿,你能打不过他?明天你捣他肚子,抓他头发,戳了眼睛,打不过才怪。”马艳娟气哼哼的说。
球球确实喜欢捣别的孩子的肚了,也喜欢抓别人的头发,还喜欢戳别的孩子的眼睛,尤其是用筷子。
当然,在老师面前,马艳娟肯定不会说是大人教的,只会陪着笑说:“哎呀我们家这孩子,全是不小心的呀。”
但事实是,这些坏行径,可全是别人教的呀。
好吧,再说贺家。
天已经很晚了,盛磊今天过的,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就这会儿,他都躺到床上了,三个舅舅一起,全在他床头看着他呢。
“把球球举起来转个圈圈,开心吗?”炮舅舅问。
盛磊使劲儿点头:“开心。”这舅舅真是贼好啊,要是他奶奶,这会儿已经不知道给他讲了多少在道理,让他别欺负别人了。
“明天肯定还要打一仗,你计划好了没,准备怎么打?”斌舅舅问。
从小给保护的像一张白纸一样的盛.傻白甜.磊:“打架为什么还要考虑啊?”
最聪明的帅舅舅坐到这孩子的头顶上了:“因为不论赢或者输,打人确实是不对的,打人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打人的时候,得把理儿先占足了,让对方没有理由跟你发难。现在,有大人们护着还好,将来要真上了小学,你不想给别人欺负,打人之前就得考虑好后果。”
所以,几个舅舅,这是把他这个好孩子从来不敢想象的打架,在当成一门功课教他吗?
盛磊莫名的激动啊。
“想,我现在就想。”小家伙握着两只拳头说。
几个舅舅出了门,好吧,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
这会儿,他们几个还得替小盛磊铺一条长远的康庄大道呢。
小帅掏出手机,因为他爸不喜欢他们学别人不专心科研,总喜欢拉人搞关系户儿,所以,是不喜欢他们找学校领导的。
当然,直接找老师就更甭想了,要老师们知道俩孩子的身份。
用他爸的话说,孩子从小到大,给人高高在上的捧着,不受点气,不受点搓折,他面对的,就永远都不是真实的社会。
不打电话,不找领导,不请吃饭,那要怎么着,才能提前了解一下孩子们的班主任呢?
这就得说,网络是个好东西。
而在教育局的官网上,各个学校,各个年级各个班,基本上现在分班已经定了,班主任也是公示过的。
小帅一直搞的就是网络信息,什么网站,他想进,就跟白溜一样。
只要一台电脑,他立刻就能黑进教育局的网站里逛一圈儿。
不出所料,盛磊和童童的老师,立刻就给他调出来了。
一女的,看起来年龄不大,工作证上的照片看起来笑的甜甜的,挺不错的嘛。
“这样,我们俩都结婚了,给人一女同志打电话不太好,钱呢,我备着,就5000块吧,太多,我怕把这个女同志送监狱里去,三炮亲自去,就说自己是学生家长,给她送钱,看她要不要,这要她真的要了,那咱们就得考虑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毕竟一般来说,老师不应该收家长的钱。但要她不收,那就证明,这个老师人还不错,让孩子去读书,别的咱就不管了,你们俩觉得呢?”贺帅问俩弟弟。
三炮纳闷儿了:“我话都不会说,你让我去送钱?”
“你未婚啊,我们俩去见一陌生女同志,算怎么回事儿?”贺帅反问。
当然,他们这么做事儿,挺卑鄙的。毕竟,这算得上钓鱼执法了。
但是,他们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
眼看孩子们要上小学了,大的环境,他们身为个体的人,是无力改变的,但是,尽量给孩子们找一个,不收钱,就能把孩子们一视同仁的老师吧。
就为这个,三炮得勇敢的,迈出送钱的步伐了。
再说盛磊吧,说他真的傻白甜吗,其实并不是。
一手抓着脚丫子,一只大拇指放在嘴巴里头,他唆着大拇指,望着月亮透进来的,满是糖果图案的天花板,小家伙其实,也没闲着。
等外头人声安静了,从枕头下翻出个东西来。
啪的一声翻开盖儿,小家伙嘿嘿一笑:乖宝宝也有不乖的一面哦,这是二舅的苹果手机,给他偷到了。
嘻嘻,虽然家里大人多,每一个人都用眼睛盯着盛磊的一言一行,但是,也有他们想象不到的,那就是,他连敏捷的跟只兔子一样的,二舅的手机都能偷来,就问他厉害不厉害?
在通讯录里简单一翻,盛磊就翻到妈妈的电话号码了。
很好,现在,他得给自己一直在日思夜想的,妈妈打个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