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俩孩子进了乌烟瘴气的录相厅,看着新奇的香港电影,简直满足的不要不要的。
不过今天,超生不想跟张津瑜一起去看电影了。
她得问清楚,他妈是不是真的给苏煜塞过钱,十万块呢,那得多少年才能赚回来那么一笔钱啊。
苏煜收贿是有错,但是,俞敏受贿难道就没有错?
张津瑜都要高考的人了,这事儿他能不知道?
但是,因为老八和张津瑜八字不合,跟张津瑜出去的这种事情,超生是不会告诉小老八的。
俩人在三婶家草草吃了点饭,超生指着小老八的鼻子说:“姐要回家睡觉了,你赶紧把作业写完,明天带你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老八用一秒钟踢鞋子,再用一秒钟脱到只剩裤叉,三秒钟的时间,已经盖好被子了:“姐姐再见,咱们明天见。”
超生一出门,直奔sc超市的大门口,录相厅就在走过隔壁一条街的胡同里,她和张津瑜约好的,在这儿见面,然后俩人一起去录相厅的。
只等超生一出门,小老八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光着屁屁爬起来,直接冲进他爸他妈的卧室了。
贺亲民和邓翠莲正在床边搞点啥,俩口子给儿子吓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喂,小盛哥哥,那条金鱼来勾我姐啦,快,快来。”打通电话,老八声嘶力竭。
……
超生站在路口的大槐树下,偶尔有一辆汽车经过,里面唱着音乐,路灯都亮了,张津瑜还不来。她才15岁,还是小孩子,而这时候超市马上关门,她都不敢再等下去了。
这不,正急着呢,就见街边飞快的驶来一辆自行车,车上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子,那不正是张津瑜?
要平时,超生立刻就飞奔过去了,但今天超生站着没动,等着呢。
“我是不是来晚了,你等着急了?”张津瑜伸手,想拉超生,让她坐自己的自行车。
超生才不给他拉呢,背着手,冷冷盯着张津瑜,看了会儿,张津瑜立刻把车一停,跳下来了:“怎么啦,你是不是生气了?”
“苏煜是我的班主任,还是你的美术老师,我就问你,我听说你妈实名把苏煜给举报了,说她收了你妈十万块,是不是有这事儿?”
显然,张津瑜也知道这事儿,舔了舔唇,推着自行车说:“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听我给你讲,走,电影马上开始了。”
“我不想看电影,我就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超生说。
张津瑜愣了一会儿,才说:“据我所知道的,咱们苏老师和付敞亮在一起并不觉得自己开心,所以一直想跟他离婚,那十万块,是我妈送给她的,打算让她在离婚后,自己能有钱带俩孩子。”
“不可能啊,好几回付叔叔见了我,都让我去找苏老师玩一玩儿,因为他说苏老师一直挺闷的。”超生说。
张津瑜声音也是小小的:“总之,他俩之间并不和谐,听我妈说,苏阿姨一直嫌付敞亮年龄大,不够温柔体贴,而且你知道吗,中央台那个胡俊,和苏阿姨还是好朋友呢,据说,俩人关系匪浅。”
超生以为,苏煜是被人给坑了。
怎么听张津瑜这么一说,反而像是,苏煜想跟付敞亮离婚,并且和胡俊旧情复燃,然后才收的钱呢?
那胡俊呢,跟苏煜俩不过是在十七八岁的时候谈过一段时间恋爱,现在突然又旧情复燃啦?
问题是,超生这几年,也去看过几次苏煜,可她完全没看出来苏煜跟胡俊旧情复燃的事情啊。
“骑着你的自行车,带我去趟朝阳区吧,我现在就想见苏老师,我得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超生说。
张津瑜指着对面说:“先去趟录相厅吧,咱们不是问那老板给你要了一条狗,咱去看看,狗生出来了没。”
录相厅的老板是从日本淘金回来的,从日本带回来两条柴犬,一条公的,一条母的,母柴犬最近怀孕了,超生虽然不喜欢她唯一见过的几个日本人,但是,很喜欢那只柴犬,而张津瑜呢,问过老板,看能不能在小狗出生后,送超生一条。
老板看这俩孩子干干净净,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当然一下子就答应下来了。
而最近两天,正是狗的预产期,因为狗生的可爱,抢得人多着呢。
超生一想也是,正好就街对面,要不就过去看看?
这不,俩人走到街对面,半地下室,门口一个用霓虹灯绕成的,录相厅三个字,就在录相厅的门口,有丙个守门,卖票的,而那条母柴犬,最近肚子大了,就在门口的一只大竹篮子里趴着呢。
看肚子,似乎比昨天小了好多,这是不是证明它已经生了?
那超生的小柴犬,岂不是能要到啦?
“快进去问问啊,生了没,我的狗呢。”超生推了张津瑜一把。
张津瑜刚想进去,突然回头,隐隐约约,居然看见超生家那个祖宗小老八好像就在街对面。
高中生进录相厅,给家长知道,那是打断腿的。
而这小老八,还是个告状精,专门喜欢告状,喜欢跟张津瑜对着干。
张津瑜一看见他,当然害怕,立刻拉了超生一把:“你们家的人在对面呢,赶紧,往里面躲。”
家里人?
谁啊?
不管大伯还是三叔,再或者爸爸,大婶三婶,看见几个男孩子进录相厅,当时就要大鞋底子伺候,超生身为闺女不用挨打,但骂是少不了的。
小丫头头皮一紧,跟着张津瑜钻录相厅里去了。
但是就在这时,张津瑜看到小老八就跟当年鬼子进村时的带路党一样,时不时的回头跟人说着啥,左顾右盼着,带着一个个头高高的,帅气的大男孩子走了进来,活像给鬼子带路的皇军一样。
“你弟进来了,快,往那吧台后面躲。”张津瑜说着,一把把超生推到了卖票的台子后面。
超生往里面躲的时候,还在寻思着,来找她的人是谁呢。
结果,只觉得自己的蝙蝠衫帽子一紧,整个人都给人拧起来了。
她抬头一看,一个眉毛略浓,鼻梁高挺,一双眼睛随着年龄增长,慢慢变的深邃的男青年,两只眼睛里带着几分愠怒的盯着她。
“小盛哥哥,我听说你回来啦,好久不见呀。”超生连忙笑着说。
乌烟瘴气的录相厅里,卖票的小伙子还在喊呢:“哎哎,这帮人怎么回事儿,不买票不准进,赶紧出去!”
超生给盛海峰拧着帽子呢,想说话吧,又不知道该说啥,这不,还想回头看看张津瑜,还在操心自己的狗。
但是她一回头,盛海峰就盯她,小老八还得添油加醋一句:“你可真是不省心,还敢跑录相厅,看看吧,小盛哥哥生气啦。”
“小盛哥哥,我跟张津瑜还有事儿呢,你能不能不要滴溜我。”超生又说。
“有我和小盛哥哥在,你以后休想再被那条坏金鱼给带坏了,我们会好好盯着你的,哼!”老八拦过盛海峰的一只手,活像给皇军带路的汉奸:“我小盛哥哥才不会跟张津瑜一样,带坏你!”
“小盛哥哥……”超生再喊。
老八立刻阻止她:“你闭嘴,跟我们回家。”
就这样,超生被盛海峰,一路给拧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