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官近日收到不少百姓检举,方城之中有一伙凶恶之徒收钱杀人,称之为‘刀手’。这伙人已经被证明和数起命案有关,不将这帮人捉拿,实则难以平息民愤!所以本官召集二位,便是商议缉捕之事!”
凌正宇话说完,等待着二人的回答。
县尉王忠首先回答:
“我认为此事不可!”
凌正宇微微眯起眼睛:
“王县尉认为有何不可?”
县尉王忠沉声回答:
“刀手之事,我亦有所耳闻。不过据我所知,那帮所谓的刀手,只不过是一群舞刀弄枪、健体强身的闲汉而已。是否和城中命案有关,还需要再商榷详查。不能因为几个刁民的诬告,就冤枉了一群良民!”
县丞甘合也开口说道:
“下官赞成王县尉的话!不过下官还要补充一点,如今方城欣欣向荣、丰泰民安!这个时候,还望县令大人能够维持如今局面,切莫挑起纷争,激发民变!将方城大好繁荣,毁之一旦!”
凌正宇闻言面色一变,右手猛地一拍桌案。
案上茶盏跳动作响,凌正宇的双目也凌厉异常。
而县尉王忠和县丞甘合则面色不变,泰然自若。
只听凌正宇冷声说道:
“为了维持稳定,就要将公道人心置于一旁吗?!”
县丞甘合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只有稳定,才是最大的公道人心!若城中乱了,那么一切都无从谈起!”
县尉王忠也回答:
“我也说一句,如今方城之中衙役捕快人手有限。而那些所谓的刀手究竟有多少人,谁也说不清楚。若是县令大人执意一意孤行,想让方城血流成河,置百姓于水深火热。那么下官定然为民请命,全力阻谏!”
凌正宇浑身怒意毫不加以掩饰,尽数散发出来,双目盯着二人。
王忠和甘合也毫不示弱,与之对视。
书房之中的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
最后,凌正宇冷着脸挥了挥手:
“那么此事就以后再议,你们下去吧。”
然而两人却没有动身。
凌正宇不悦地问道:
“还有何事?”
县丞甘合回答道:
“启禀大人,有富足良民来自威城,想要在城中开一间四海赌坊——”
“本官知道!”凌正宇厉声打断,“博戏会败坏民风,本官决不允许!”
甘合继续笑道:
“大人此言差矣,下官认为,赌坊能够聚民之财,为民所用。赌坊税收,一直占据方城财政重要地位。官府修路筑桥,如果向百姓加税,百姓定然怨恨。而如果将百姓之财汇聚于赌坊,而从赌坊加税,百姓定无怨言,此乃惠民安民矣!况且本朝律法规定,官吏博戏财物者,罢黜官职。至于民间博戏,只约束金额,超过者杖一百,没收浮财。为此赌坊营业,只需不超过律法规定,我等官吏,实则不适合阻止。”
王忠也开口说道:
“城中已经有了四家赌坊,再加上前段时间因触犯律法而被查封的大兴赌坊也是外地人来开的。如果我们让一些人开而不让另一些人开,恐怕有失公允。”
凌正宇捋了捋颔下胡须,双目盯着二人冷声说道:
“本官想不到,区区一间赌坊的事,二位竟然会放在这个场合来讨论。更想不到,二位竟然会为了一个外地来客说话。”
王忠和甘合对视一眼,哈哈一笑。
甘合回答道:
“我等二人,不过体恤民情而已。不知道大人的意思……”
凌正宇沉声开口:
“既然二位如此体恤民情,那么本官也不再多言。本官记得赌业里另有行规,如果那打算新开业的四海赌坊能够通得过方城赌坊的考察,本官自然也不会阻止。”
甘合和王忠当即起身行礼:
“大人爱民勤政,我等钦佩!事已商毕,还请容许我等告辞。”
凌正宇挥了挥手,王忠和甘合便躬身退下。
偌大的书房之中,就只剩下了凌正宇一人,满脸怒意。
油灯火光跳动,晦暗不明,凌正宇的身形显得有些阴沉。
周围开始变得安静下来,但很快一阵脚步声却响起。
跟着一个魁梧的身形进入书房,却正是方城捕头王锋。
王锋恭敬地来到凌正宇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人,那件事如何了?”
凌正宇眼睛凶怒一跳,抓起案上茶盏就往地上摔个粉碎。
王锋急忙闭上嘴巴,躬身站着。
末了,只听凌正宇怒道:
“好!好!好!这两个人,看来也是收了那人的好处,而替他说话,与本官作对!真是出息!上次月儿的事情,他们也从中作梗。这一次,更是危言相逼!莫非真以为本官束手无策,拿他们没有办法?!”
王锋犹豫了一下,谨慎问道:
“要不要卑职先把那人的爪牙老巴和那个女人抓了,在大牢里头就处置掉……”
凌正宇怒气稍霁,他眼神闪过了一会,说道:
“不急。”
王锋有些不忿地说道:
“难道这口气就这么咽下了?任由老巴和那女人在城中兴风作浪?”
凌正宇森森一笑,拍了拍王锋的肩膀说道: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