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投资商说是工人无理闹事。”
“就这些?”
“不,这只是投资商的说法,我派人去和工人们接触了一下,工人们说是厂方无故扣留员工的薪水,工人们只能拿到不到一半的工资,现在厂方又截下了工人们的奖金,这才群情激奋地把厂方的人给扣住了,而且有人说要拆机器卖钱来抵工钱。我让胡双桂过去安抚工人们了,希望他们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要不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一听情况竟然恶化到了这个程度,显然不是一般的欠薪事件。因为塘尾镇的崛起和发展,不单只是钟泱他们在这里开办工厂,还有一些粤海商会的人看上了这里的投资环境。这一来二去,塘尾镇的南边也就建起了一个小型的工业区,里面的厂房都是以合适的价格租让给想要来这里投资的商人。
得知情况之后,钟泱皱起了眉头,这次事件应该是和厂方欠薪有关。但是在进一步了解实际情况之前,钟泱不想过早下结论,所以便起身说道:“走,我们先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因为别墅区离着塘尾镇不远,所以不过是五分钟,做着奔驰小轿车的钟泱和古月军,就来到了出事的厂方。等一行人匆匆来到出事的工厂,这里已经汇集了大量的工人。
这是一家由外来的民族资本家投资开办的工厂,厂房和地皮都是塘尾镇的产业,但是里面的生产工艺和机器都是投资方自己的东西。主要生产的是各种不同的纸盒提供给附近的工厂进行产品包装,虽然技术含量极低,但却也是劳动密集型产业,不仅能解决大量的就业问题,同时也是工业发展过程中一个必须的产品分级分化的需要。
这家造纸厂的工艺技术和生产设备都是由天宇科技提供的,本身也有这很浓厚的粤海商会背景,据说是归杜经南的一位远房亲戚所有。
还没有走进扣押着人的车间,就听到里面一个正在大声呼喊的声音。
“工友们,你们辛辛苦苦劳动一年,为什么所得到的工资这么少?还不是万恶的资本家剥削着大家的剩余价值,他们凭什么去克扣你们的薪水,凭什么骑在你们的头上,凭什么他们不劳而获!这些,都是万恶的资本家的本质,是一种寄生虫!是一种社会的毒瘤!”
听着这种言论,钟泱就是一阵冷笑。中国社民党都还没正式成立,就有这种赤色份子来自己的地盘上搞事,活得不耐烦了吗?
走进车间钟泱看到车间内被弄的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乱丢的纸箱和浆糊筒,而地面更是邋遢不堪,长期滴落在地面上的浆糊粘着碎纸片和鞋子上的尘土散发出一股子地臭味,在配合着工人骚动后的哄抢,一片脏乱差的景象。
钟泱寒着脸,疾声厉呼:“到底是怎么回事!”
工人们见钟泱虽然板着脸,但是并没有一来就抓人,顿时就心里放松了不少。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起了厂方是怎么随意延长工作时间,随意地克扣工人的工资,随意辱骂和责罚工人,说到伤心激动处,更有人失声痛哭出来。
对于这帮闹事的工人,钟泱既是同情,但更多的却是恼怒。塘尾镇办公室里设立有劳资纠纷处理办公室,专门负责为工人和厂方协调处理这类事件,这在整个镇内都是公开的事情。当地的镇民或者很早以前就来到这里工作的那些工人,基本上都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的。一旦遇到这类问题,就失去劳资处寻求帮助,而不会选择聚众闹事。
一看这帮人的面孔,还有刚才那个蓄意挑拨的家伙,钟泱就知道这些工人心中有了不好的想法。仗着自己有些道理,就以为可以无视法纪,真是劣根性。而且钟泱只会去帮助那些愿意相信他自己的人,至于这种一开始就选择了对镇政府采取不信任态度的刁民,钟泱是一点好感也没有的。
“出了问题为什么不去找劳资处,反而在这里采取这种极端的问题解决方式!”
“什么劳资处?!哼,谁不知道你们资本家都是串通一气勾结在一起的呢。”刚才那道声音再次不适时地响了起来,显得有些阴阳怪气,似乎在故意找钟泱难堪。因为是躲在人群堆里,一片混乱之下也无法发现说话的人到底是谁。
“哼,不知死活的家伙。”
钟泱也懒得辩解,而是挥了挥手,对着旁边的古月军说道:“给我把镇卫队调来,控制住这里,看看是谁挑起的事端。”看着古月军点头并且正在吩咐着旁边的联络员。钟泱这才掉过头去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些工人。
他刚才的话虽然并不大声,但是工人们还是听到了镇卫队等字眼。一想到军队要来,他们顿时就慌了,别看刚才各个牛气哄哄,真要遇上军队,个个都是软脚虾。面对这样的情况,原本就有些慌乱的人群,先更是吵闹不堪,还没等镇卫队的人过来,他们自己就先互相指责了起来。
钟泱和古月军什么也没和这些工人解释,更是不去联系厂方负责人,而选择了把事情交给镇内的有关部门来处理。劳资纠纷归劳资处负责,工人们这种程度的闹事也必须受到处罚。在钟泱眼里,法纪就是法纪,至少对体系内的人必须要遵守。在钟泱看来,选择了在塘尾镇开办工厂的投资商和想要在这里工作和生活的这些工人,都是体系内的人,那么一切就要按照制度来办,不可有丝毫的违规。
再烂的制度,也比没有制度要好。钟泱不会因为厂方有财有势就放手不管,更不会因为工人们事出有因而就不对这次恶性罢工进行处理。权宜之计,是对法律和制度本身的践踏!
这绝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