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好意思?”老车夫笑着都露出了牙花子,他紧紧地捏着手上的那块碎金,又抱拳作揖朝张世平连连行礼。
张世平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在门前小厮的恭迎下大步走进这座大宅院内。
一进入里头,就有亭亭娉娉的青衣女子持着把半圆的美人摇扇款款行走,而在她身后跟着四个膀大腰圆的健硕妇人,妇人肩上则抬着张奢华的软榻。
“不知贵客上门,有失远迎,萍儿给大爷赔礼了。”这位自称是萍儿的青衣女子来到张世平前面,行了个福礼,露出了她曼妙的身段来。
“你们认错人了吧,张某这是第一次来你们霓轩阁。”张世平不急不缓地说道。
“这哪会认错,您是修士老爷,自然是贵客了。”萍儿轻摇着手中的扇子笑声说道。
张世平听后,心中略有诧异,眼前这位青衣女子,或是周围数十位妇人奴仆都只是寻常凡人,身上半点法力也无,竟能如此确定他是修士?难不成这处玄远宗的据点里头,还有神魂远超于他的修士在,因而对方才能在他还没进门的时候,就事先备好了软榻前来相迎?
而另一头,那萍儿看张世平略有沉默,当即从腰间上的香囊中,掏出了几颗黄豆般大小的珠子,这些小珠子在手心中立马化为几只金银色小虫子。
“这位老爷怕不是我们华苑城附近的人士吧,您看这是我们此地的一种特产,名为应虫。这虫子能感知到数十米外有没有修士,大爷您刚才在门口的事情,这虫子便有了反应,我们还未出门相迎,您就先进来了。”萍儿赶紧解释了起来。
“还有这般奇虫,倒是让我大开眼界,那我是何修为,这虫子能感应得出吗?”张世平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可未从那几只应虫身上感应到有丝毫的灵气,但是此物却能先一步探知到他的到来,实在是奇异得很。
“可做不到这些,不过大爷您瞧这几只虫儿的反应。”萍儿摊开手来,脆声说道。
张世平眼见这几只金银色的应虫此刻已蜷缩了起来,其中有一半的虫子已经没有了半点生机,他思索了下,便将身上的气息完全收敛了起来,不再散发出若有若无的灵气来。
果不其然,再没有感知到张世平身上的灵气波动以后,余下的那两只应虫才缓过劲来。
看来这应虫的反应,萍儿眉眼弯弯地看着张世平,恭维地说道:“大爷好眼力,一眼就瞧出了应虫的缺陷。这虫子也就只能在我们华苑城这种灵气稀薄的地方存活,一到了灵气稍微浓郁的地方,就会中毒了一般,不出片刻便会死去。大爷不如先上软榻来,还有什么要问的,萍儿一路上再与您细说。”
那四位健硕妇人早已将肩上的软榻放在了地上,安静地在一旁等候着。
张世平也是入乡随俗,他坐上了软榻,倚着身后的锦团软垫。
那萍儿也随着上了榻,侧坐在一边,将张世平的小腿轻轻地抬起,放到了自己大腿上,轻轻地敲着。
而四位妇人当即将软榻抬了起来,朝着院内走去。
她们四人走出的步子宛如事先丈量好一样,每一步跨出的距离几乎是一模一样,且步伐节奏也是一致,使得肩上的软榻就好似舟行于静水之中,没有让榻上的张世平感觉到半点的颠簸。
“不知大爷喜欢热闹还是喜欢清净,今日芳华小院正好有文人墨客在以文会友,羡梅姑娘就在在那儿弹曲呢?”萍儿细声柔语地问道。
“不用了,范夫人在吧,就去她那边。”张世平说道。
这处霓轩阁的范夫人乃是此地的主事,难听一些的话那就是这里的老鸨,崔晓峰有狮妖出没的消息便是她传回来的。
不过这消息已经过了许久,也不知是否被他人给捷足先登了,张世平要再确认一番,要是有什么最新的消息那是最好了,不然一下子遁入茫茫山脉之中,毫无头绪地寻觅,总归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而起这华苑城距离崔晓峰山麓只有两百余里,也算是顺路,张世平自然是要先来这里一趟。
南州之中也不是没有金丹真人,因为在这种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上,而阴沟里翻船。
“这……”萍儿脸上有些豫色。
“过去就是了。”张世平淡淡地说道,但在这萍儿的耳中却是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萍儿明白身边的这人,可不是城中那些寻常凡人,她也清楚修士是什么样的存在,听到张世平好像有些不高兴了,她当即出声吩咐抬榻的妇人:“去芳菲小榭。”
而后她细语对着张世平说道:“夫人这时候一般都是在那边,不过大爷可否让萍儿差人去通知一下,免得万一碰巧夫人刚好去了别处,让大爷久等,这可不好。”
“去吧。”张世平说道。
而后那萍儿当即招手唤来身后跟着的奴仆,将此事朗声吩咐了下去。
过了小半盏茶后,那四位妇人抬着软榻行走,来到一处三面绕水的小院中,在院门前站着个雍容典雅的美妇人,此人一见到张世平,便快步走上前来。
“诗云拜见前辈。”范夫人上前行礼说道。
“起来吧。”张世平说道,他从软榻上下来,又朝其神识传音说了一句。
那范夫人听后,又细看了张世平一眼,恍然想起了什么,她当即吩咐让那萍儿领着这些妇人奴仆离去,自己则领着张世平来到了亭榭之中。
除他们两人外,这处亭谢之中再无外人
“弟子范诗云拜见张长老,请恕弟子冒犯,不知长老可有信物?”范夫人恭声说道,她从怀中取出半块玉瑗。
“本就应该如此。”张世平颔首应道。
他衣袖一挥,施法布下一方法力护罩将两人笼罩了起来,而后这才翻手取出玄远宗的长老令牌,以法力略微一激,从令牌中发出一缕灵光,化为半块玉瑗模样,大小与之相合,只不过两块玉瑗上的纹饰毫无相同之处。
可是范夫人一看,眼底深处的忧虑这才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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