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假设

    “你怎么在这里？”德拉科问，“没有回家去吗？”

    “就是因为之前回家了，所以现在才来……”迪林小声地说，“你们不会生气了吧？”

    这个学期的后半段时间，迪林几乎一直都像是小尾巴一样跟着霍格沃茨小队，兰斯、塞德里克、秋张还有赫敏，总是为他补习功课。和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迪林也不像之前那样拥有攻击性了。

    可哈利这才明白兰斯为何会对迪林如此好，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愧对沃特父子俩。

    仔细想想，如果达西没有出事，那么他就会在家里陪着迪林长大。于是迪林的母亲就不会疯掉，而迪林的性子也不会变得那么阴郁易怒。

    即将十五岁的哈利，人生中第一次品尝到了如此苦涩和无奈的感觉。

    那个忽然出现的食死徒毁了两个家庭，他让沃特一家支离破碎，也让兰斯和斯内普之间出现芥蒂。可斯内普，他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是的，除了斯内普向伏地魔高密，因此间接害死了他们的父母之外，斯内普对于兰斯的确很好。

    哈利曾经很讨厌迪林，现在却觉得他可怜。他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他和兰斯该不该原谅斯内普，也不知道迪林会不会选择原谅兰斯。

    “他知道你来了，会很高兴的。”哈利说，“但你最好先别去见他，他的情况还没有稳定，现在还不能见人。”

    “哦，好。”迪林点了点头。

    男孩蹲在楼梯上，小小的身躯缩在宽大的袍子里。他这幅听话的模样还是蛮可爱的，哈利却撇开了目光，转身走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为了迪林好，而是为了兰斯。

    兰斯不能再受到其他刺激了，尤其是关于达西的。

    哈利对于自己的想法有点惊愕，毕竟迪林在这场事件中受到的创伤也很重……可是他想的却是兰斯。他觉得这样的念头太过自私，他有点内疚，可是阻拦迪林的想法是这样的强烈，根本无法控制。

    哈利心乱如麻，他在走廊中快步走着，他本来想去找个空房间打开窗户透透气，不知为何，却不由自主地又来到了兰斯病房门前。

    透过玻璃，他看到纳威仍然坐在那里。

    他们在说些什么呢。哈利想，为什么兰斯到现在都不肯见他们？如果他被伏地魔影响，变得开始讨厌他们，那将他叫进去骂一顿也好啊，无论如何，都比现在被忽视来的强。

    哈利又在门外站了一会，这才转身落寞的走了。

    ……

    兰斯躺在病床上，从余光中，他感到门外的那个身影转身离开。

    他闲散地抬了抬眼皮，纳威坐在他的床前，正和他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奶奶、母亲和他的关系。

    兰斯侧过脸，看向了窗户。窗外的天空阴冷泛白，犹如整个房间一样不近人情。

    “你说，如果在阳台上放束花……会不会好很多？”他缓缓地开口，打断了纳威的话。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纳威一点也不生气，他赞同道。

    兰斯轻轻地叹息声。

    “纳威，你的母亲在这里很多年了，对吧？”

    纳威缩着脖子，小小地点了点头。他的双手中鼓弄着一张纸，似乎成尝试将它叠成什么东西。

    “那你奶奶呢？”兰斯说，“对你而言，她更像是母亲吧。”

    “是的。虽然奶奶对我很严格……”纳威低下头，他嘟囔道，“但是我知道她爱我，是我太笨了。”

    兰斯沉默着。

    “你会永远爱她吗？”他说，“无论发生任何事情？”

    “当然。”纳威低着头，粗胖的手指灵巧地叠着纸边，“虽然我不像你这样有能耐，但是我会永远保护她的，还有妈妈和爸爸。”

    “那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奶奶一直都在骗你，她对你这么好，只不过是因为她让你的父母沦落到这种地步的，你还会爱她吗？”兰斯轻轻问道。

    “什么意思？”纳威睁大了他圆圆的小眼睛，“是食死徒干的，和我奶奶没关系。”

    “我是说假如。”兰斯平静地说，“假如她是那个食死徒，弄疯了你的父母，又心怀愧疚，所以才养大了你。你会怎么办？”

    “我……我……”纳威似乎真的在思考，男孩抿起嘴，眼睛变红了，“为什么要我想这么可怕的事情？”

    “陪病人解闷。”兰斯说。

    纳威想了会，就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

    “不会的，无论如何，奶奶都不会做这种事情。”他抽泣地说，“这太恐怖了，我……”

    兰斯望向天花板，他叹息一声。

    “别哭，纳威。”他淡淡地说，“看到我身上的绷带了吗？它们现在缠在我的肩膀以下。如果外面那些人看到你哭了，他们就会把绷带缠到我的嘴上。”

    纳威被他吓了一跳，立刻不哭了。

    兰斯注视着纳威，纳威低着头继续叠纸，觉得兰斯的目光让他十分紧张。

    “这样吧，你只回答我一个问题。”兰斯说，“如果你奶奶做了，你会原谅她吗？”

    “我，我不知道……”纳威喃喃道，“如果我原谅了奶奶，好像对不起爸妈。可是奶奶又对我那么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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