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佩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阿缘沉重又认真,真的十分苦恼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找借口。
——所以你到底对那个男人有什么误解!?
确实,那个人或许有不为人知的什么过去。
可是就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人来说。他绝对是一个从种种苦难中磨炼了意志, 最终克服了弱点成就了自己的强者。
想到对方面不改色的看着活死人的尸山血海, 甚至于那些实验室中灭绝人性的试验器具和标本。斯佩多不太能理解这位大小姐的思路。
无论是体魄还是精神,他都足够强大。
面对这样一个男人, 如果只是一味的看到他过去的悲痛和弱小而无视了他现在的成就的话, 那反而是一种侮辱。
是对他数十年的付出, 以及走到今日的信念的轻视。
至少斯佩多自己是无法接受的。这和性别和年龄, 甚至理性感性都没有关系。而只是对一个强者的尊重。
于是他少见的正色道:
“如果是同情之类的原因,我认为大可不必。那个男人绝非脆弱到需要靠你的怜悯和同情才能幸福。”
阿缘赶紧猛摇头:“不不, 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她停顿了片刻组织语言, 因为涉及另一个世界, 得找到合适的用词长话短说才行。
“先前说过,斑是‘忍者’对吧?他其实是一个战乱频发的地方的忍者家族的族长,在那里,忍者是一种……力量强大, 但也因为强大而受到了诸多限制的职业。”
“所以是出身的原因?”斯佩多哼了一声。
对这种偏见嗤之以鼻。
有能力的人就是有能力,这跟身份没什么关系——空有身份但没有相应能力的废物贵族他看了太多,这种腐朽肮脏的贵族,就算是丢去填路面他都要嫌质量太差毁了他好端端的路面。
“也不全是……啊, 姑且先这么认为吧。”
其实还涉及了其他的一些原因, 但归根结底, 主要还是‘血统’和‘忍者’这两个问题上,所以归类为‘出身’也不是不行。
“那里的人很在意这件事,无论是同样出身的忍者们, 还是其他人,上到大……国王,下到百姓,都是十分看重这些。阶层的话……对他们来说,也是固定的,除了做忍者之外,没有上升的通道。”
“没有上升通道?”斯佩多惊讶,这在他看来十分不可思议。虽然这个时代里普通人在面对贵族的时候也几乎都是低到尘埃里的卑微,但一直以来都不乏从普通人晋级到贵族的人,因此他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就算女性不能通过通婚晋升,那男性呢?男性难道还不能通过功勋晋升么?明明是战乱地区不是么?
“……最近可能稍微有所改变了,只是因为一直以来都遵从同样的规矩生活,所以他们的常识都还是如此,就理解为大环境如此吧。”
“所以?”
“所以作为数一数二的忍者家族的族长,斑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甚至可以说是站在风口浪尖上。毕竟某种角度来说他和柱间先生,也算是忍者中的‘风向标’了。
这样一说,斯佩多就多少能理解一些了。
虽然阶层不同,但贵族中也存在类似的情况。
越是站得高,就越是要小心谨慎。尤其那些敏感职位或者身份的人。不知有多少双眼睛随时盯着他们。就只等着一个能把他们拉下来的机会。
就算不犯错,他们都有办法创造机会——如果宇智波斑之前的情况也是这样被人视作眼中钉的话,那确实是许多事情都需要谨慎。
就算是他自己,再怎么叛经离道惊世骇俗,也没有放肆到直接站在贵族的对立面。
“但这也不是你……不给他一个名分的理由吧?”
斯佩多皱了皱眉。
如果事情真的有那么绝对的话,那也不会有那么多人通过‘通婚’改变阶层了。
他和艾莲娜一起盯着阿缘,道理他们都懂,但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就钓着人家当做无事发生,那也是有点……渣了吧。虽说比起大小姐遇到一个渣男,身为朋友的他们当然觉得是大小姐做了这个‘渣’要好一点,但好端端的能做人的话,为什么要去做‘渣’呢?
“不,这就很是问题了。”阿缘摇了摇头,视线盯着桌面上的羽毛笔,就像是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景象。
先前因为有太多事情要做,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事情。
“这件事,只要我提出来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伤害。”
听到阿缘的话,艾莲娜若有所思,但斯佩多却露出了‘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的怪异表情。他甚至开始怀疑两人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这太奇怪了吧?
“难道……”
“戴蒙。”艾莲娜打断了斯佩多的话。“她说的没有错。”
更加感性,因为身份的原因更能接触到类似的信息的艾莲娜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她看向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的恋人,决定举个例子。
“你知道艾森伯格子爵么?”这是之前他们这里非常出名的一位子爵。
——以花心出名。
“当然。”斯佩多挑了挑眉,那么出名的滥情子爵,就算他不想了解也会有无数八卦飞进他的耳朵里。
“那你就应该知道,他几次‘强抢民女’的事情吧。”
作为一个没什么底线的色胚子。除了身份地位都高于他的人之外,但凡是他看上的,都不会放过。这样一个人,自然不会讲什么你情我愿。
以身份施压,或者以武力逼迫。
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没什么不能做的。
“自然,但这和我们说的有什么关……你是说,如果大小姐有所表示,就相当于是‘强抢民女’?”
“性质不一样,但意思差不多……吧。”阿缘眼神中透着些许无措。“毕竟身份在这里摆着嘛,只要说出口,这就是一种强迫,一种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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