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宇不同意,问我什么意见,我说我是赢家不好说,随他们。龙哥也在旁边看着,大宇对老黄说要不就扔牌,要不就上钱,就这么回事了。像是进行了一万次的心理斗争,老黄把牌扔了,说:“你要是比我小,你分我一半钱啊。”
我也上了一万多元,开牌,大宇当然输,我拿了三张9,其他人还得给我喜钱。大宇没钱了,我丢给他一千元说是喜钱,这就意味着牌局结束了,又丢了一千元给老黄和龙套,我整理着钱,准备闪人了。
把钱收好装在了兜里,说好明晚继续。只要我出了这个门,哪里还有什么明晚。大宇把我叫住了,说:“这牌怎么就这么巧,我一晚上就拿一把豹子,就碰上了你的豹子?”
我知道他不可能看穿我出千,但是这话都说出来了,如果我不回应的话,就显得有点心虚。
我说:“你什么个意思啊?愿赌就要服输,你那一万块钱又不是我给你押上去的,输了就说这话,你赢了怎么不说啊?”
这话可能有点刺激到他了,他说:“你妈个逼的,你的意思是老子耍赖了?”我没那么想过,但他这么一说,似乎还真赖上了,我说:“你说话给我注意点,没有人说你耍赖。”
想来他是有点急眼了,站在我旁边,一脚把我踹到了后面的墙上,说:“你叫老子注意点,老子就踢你了怎么的。”这下可真是赖上了。
小松想冲上去,我瞪了他一眼,然后我摸了一下脖子,那是叫他准备撤退的意思,他明白了。没人去管小松,倒是看到这边动手了,众赌徒纷纷过来围观。
我叫小松先撤是因为他那有七万多元,一旦动起手来,后果就很难预料。也就是一瞬间的工
夫。被他踢了之后,我就想冲上去跟他对打,在外围观看的人热情高涨,也不知道怎么就有那么好的兴致看人打架,场面似乎有点失控了。但是被龙哥喝住了:“都停下了,不要在这里搞事。”显然他是个有点面子的人,这么一叫都停了,吵闹声也小了不少。
他又说:“他没出千。”然后又对我说,“钱是你赢的,随你便,但这钱是在这赢的,如果他们还有钱的话,你就得随他们玩下去。”很显然,他也是帮那边的,意思不过是叫大宇去借钱再来玩。我知道就算再跟他们玩下去,也不能把钱赢走,因为只要赢了他就会说是有鬼,钱会被强行拿走,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再玩下去也只可以输,那还玩什么?大宇显然是跟我杠上了。
我向四周看了一下,窗口在我后边稍左一两米的地方,龙哥在左边,我有了点想法。我把烟掏了出来递给龙哥一支,走到了窗户边,当然直接跳窗是肯定行不通的,屋里少说也有二十几号人。我看到墙壁上有一根电线接到柜台那边,是接电视用的,我想只要把灯弄灭,就行了。但有两个灯泡,用什么东西去砸是不现实的,如果能把保险丝烧断,灯就会全灭了。只要给我一两秒,我绝对可以跑掉,在学校的时候,咱爬墙的功夫可不是盖的。
我点了支烟,然后一边跟他们讲着,左手拿烟盒的手指夹着烟,用烟盒挡住了大家的视线,我要用烟头把电线皮烧破,然后将它弄短路,这样灯就可以把保险丝烧断。一边不停地跟他们在那讲,一边也没有停止工作,烧了七八秒,皮破了。我装作将烟一不小心掉了似的丢在地上,然后踩灭它,因为烟早就已经灭了,不这样做他们大概会有些想法,再用烟盒把电线往一块儿挤。又是四五秒,灯忽然灭了一下,然后又亮了,瞬间又灭了。我想效果出来了,也就是两秒钟的时间,我已经在外边了,拼命地跑。在墙角拐弯的地方,不知道什么东西把我的左手腕给弄出血了,刮了好长一道口子,但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档子里动静特别大,吵闹的,咒骂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发现我已经跑了。
出来就是条河,虽然我对自己的游泳技术很自信,但是在摩托艇面前那速度就不值得一提了,所以不能往水里去。
跑到了前面,一看小松的摩托车已经不在了,小松的摩托车是新车,很好认。我就拼命往来的那条小路上跑,跑了一百来米,看到了小松,我一脚就将摩托车尾灯踹烂了,如果让尾灯开着,那没得跑了,用难度系数颇大的动作跨上了摩托车,大灯也没开就开走了。
不要问为什么人家没有看到我跳窗,当人的眼睛长时间处在光亮的环境里,忽然间变黑的话那十来秒都看不清东西,我是早就预测好了逃跑的路线才能跑出来,就那样手腕还被刮了一道口子。
但是事情并没有就这么完了,前面还有一个哨岗。我知道直接骑过去的话很危险,如果他们通了电话,我们铁定会被抓,而且档子里的人可能会叫人将车往这里开,在半路上堵我们,到那时处境就会变得很被动。车开到离哨岗一百多米的时候,我叫小松停下来,往玉米地里去,然后我下了车环顾四周,看到档子里的手电筒正在外边乱射,估计是开始“扫荡”了。
玉米地距小路有半米来高,人好下去,摩托车就为难了,也管不了那么多,把摩托车先弄了下去,然后人再跳下去,这下可好,摩托车的转向和大灯全弄坏了,但这时候哪顾得上这些,要做的是先避开赌徒们的“扫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