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门外等着,刚才的话,她也听见了,知道今年自己会出嫁,这时羞得脸上发热,也不敢抬头,跟在茵茵后面,进了主院,关好了门,陪茵茵进房间准备休息。
没过多久,陈长庚为长富和鸭蛋办了换贴仪式,长命则按茵茵的意思,为鸭蛋做一对陪嫁的箱子。
村里人,现在只要有空,说的闲话都是和茵茵有关的,张焦氏不再每天撒着手出门找人抹牌了,好几个月都没敢出门儿,秦妈成了张焦氏的出气筒,每天被拘在家里没法出门,人一下子憔悴了许多,白头发都出来了。十月初十镇上庙会,张焦氏带儿子烧香去了,秦妈来找鲁妈诉苦,哭得两眼跟桃子似得:“小香呀,你有福气啊,跟了二少奶奶,不像我命苦,呜呜呜,太太根本就不知足,我怎么干,她都没一句好话,呜呜,吃得差就算了,每天挨骂,尤其这几个月,二少奶奶收回了嫁妆,她没脸出门,见天坐门口骂人,骂着骂着,就把我连带上了,呜呜。”
鲁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心里有时还有点幸灾乐祸:你是张家指定给二少奶奶的老妈子,分家自当忠于主子,谁要你怕挨了饿,攀高枝儿呢?哼!
张家宅子里今天没人,秦妈不用给别人做饭,鲁妈就留她在荒宅吃饭。
冬生这天在家沐休,吃饭桌上,他兴奋地大讲在学校的见闻,他和陈三卫的儿子,一起搭伴去书房,虽然都是新学生,但冬生很快就获得先生的青睐,每天让他跟着几个读过三、四年书的孩子一起听讲,陈三卫的孩子,则才开始背三字经,除了秦妈,其他人对他的话,都很感兴趣,鲁妈甚至还夸他:“冬生就是聪明,将来一定有出息。”冬生心里美滋滋的,一双大眼笑得眯成缝儿。
秦妈见这一院儿的人,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心里更是五味杂陈,看着鲁妈的眼神,不仅仅是羡慕,甚至开始嫉妒起来。鲁妈光顾着为冬生高兴,秦妈的变化,她没有注意到。
陈家打算过年前迎娶鸭蛋,陈长庚兄弟这段时间,都住在荒宅,家里的三间屋子,重新清扫粉刷了一下,他从茵茵那里拿的银子,给新房置办了新被褥。又给鸭蛋买了几身衣服和两件首饰,在冬月里下了聘礼。这里的风俗,行礼不过月,下过聘礼,必须一个月内结婚的。
陈长庚见弟弟的婚事马上就成了,心病不在,人也显得精神,再加上今年鲁妈教着桂枝给他们做了好些衣服,他在人眼里的形象一下子改观了。茵茵听说有人给陈长庚提亲,是大王庄的一个寡妇,带个儿子,陈长庚说他养不起,拒绝了。
冬至那天早上,陈长庚来的时候,提着个小篮子,里面有只毛茸茸的小黄狗,眉毛是黑色的,看着就像上下两对眼睛,茵茵很喜欢,管它叫四眼儿,每天喂食洗澡,这狗很快就脚前脚后跟着茵茵跑起来。
茵茵第一次当家做主嫁丫鬟,不懂的东西太多,眼看着婚期到了,她干脆把肖里正老婆叫了来。一来,肖里正老婆在村里妇女中的威信比较高,二来,她即使把什么做得不太好,也没人敢过多嚼舌头。有肖里正老婆指点着,茵茵给鸭蛋准备了一些嫁妆。她本来不喜欢显摆,嫁妆无非是今年赶做的粗布和长命打的家具,再给了几匹绸缎的衣料,又从镇上买了个铜洗脸盆、镜子梳子头花等零碎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