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去了,酒楼出奇的很静,楼下一个人也没有,待夜少白上了二楼才见到三娘正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对面有三人正自起身欲要走人,其中便有那日的杨宇,此时看来伤势应是痊愈了。
可今日他却不是领头的,看其站的位置,与并排另一人明显是以中间之人为首,此时三人甫一转身便看见了夜少白,杨宇立时瞳孔一缩,脚步微微的后移了些,立于原地警惕的看着夜少白。
夜少白自然也看见了他,却根本未曾理他,只顾双眼直直的盯着中间之人,此人下颌留着方胡,鹰钩鼻子,眉弓高耸,一眼看去便像那阴险毒辣之人,而其最大的特征却不是那些,是其肤色,不似人色的铁青,直似粘上去的一般。
此人便是那周姓男子周槐,此次亲自来催账也是有着顺带见一见这酒楼高人的心思,这周槐也是见了夜少白便打量起来,审视了片刻,待心中有了数才从容一笑对夜少白拱手道:
“在下周槐,久闻道友大名,前些日子道友和我家兄弟有些不愉快,还望道友不要放在心上,若有闲暇之时,道友大可来庄上坐坐,好让周某好好款待一番以表歉意。”
夜少白听其便是周槐,立时心生厌恶,索性沉默不予理会,可心中却是疑惑的很,观此人周身法则虽是炼血无疑,可全然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厉害气势,与身后二人也无甚差别,比起石无心更是差之甚远,可心中却是如针扎心般,明显感觉此人危险,让夜少白十分不解,仍自凝神观望想要看出个所以然来。
周槐好似全然未见夜少白的无礼一般,似他这种人精仅凭一句话或一点反应便可大体看出此人性格,心中料定眼前之人不好勾通,便不欲再聊,随即仍是笑着说道:
“周某庄上还有些事宜,这便告辞了,临行前周某想送道友一句良言,望道友记在心上,此地凡俗太多,道友超凡之人切莫沾染太多尘缘,早早归去才是上策,周某言尽于此,告辞。”
话落便与夜少白擦身而过下了楼去。
直待三人出了酒楼夜少白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周槐的话他也没听进一句去,此时抬头却见三娘仍自一副颓然之相,与那当铺老板竟有些相似,便上去问询何故,三娘却是不答,只是应付了几句便声称身体不适自去回屋休息了。
周槐三人出了酒楼寻路往山庄走去,待出了城门,周槐好似自语又好似说给身后二人听道:
“这姓夜的小子有些意思,明明在其身上感不到什么气势,可直觉上又觉得有些危险,不过此番见他我已心中有数,虽是不凡但绝不是我的对手,若是识相离去便好,若不然也只能顺手送他一程了。”
今天是催账日,当铺如此,酒楼如此,城中各家店铺皆是如此,铁匠铺自也如此,两人正自打铁之时,门外一群黑衣人便把吴铁牛叫了出去,石无心也未曾在意,仍自轮着大锤敲打不停,直至过了半个时辰也不见吴铁牛回返,石无心才停了手头的活去前屋一看。
屋内早已没了黑衣人的踪影,只有吴铁牛一人躺在地上昏了过去,身上全是尘土,嘴角尽是血迹不说,右肩之上一片青肿且肉眼可见的骨头错位了好大一块。
石无心见状顾不得别的,忙伸手先帮其正骨,眼见吴铁牛这骨头错位的邪乎,若是再不矫正怕是要残疾的,还好石无心打小便会正骨,或者说这习武之人鲜少不会这门手段的,正骨之时心中却在暗恨自己没留个心思,适才打铁声响太大全没听到这前屋的响动。
这正骨自然是疼的,骨头扶正的同时吴铁牛也醒了过来,不曾叫疼也不说缘由,兀自的躺在地上双眼无神,石无心扶他他便起身,将他搀至屋内他便跟着走,将其放于床上他便躺下,就是任石无心如何言语也不开口,竟似心死一般。
石无心见状也没了办法,又找些绷带木板帮其包扎好了肩膀,见其仍双眼无神的望着棚顶,便只能继续打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