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即便生活悲惨绝望,始终要坚强的活着。
没有满口的家国大事,但做起事来却又有天下之心,他却也都是这般做的。
这般一个人,此时他却被诬蔑舞弊,含沙射影他又小人之心。他却无力辩驳,眼望着茫茫人海,仿若要绝望,却依旧傲然挺立。
“我要救他因为他是沈先生”
张居正始终没有松手,他握着少年坚实的手臂,低声喃喃道:“若沈先生有不测你会为他报仇吗杀掉高阁老”
这般一问,少年停止挣扎,哭喊声也逐渐停止,呆呆望着远处,许久之后才道:“高阁老若是害死沈先生我便要让他偿命”
张居正摇摇头,叹息道:“太子不能高阁老是大明的功臣,大明若是没有他,如今辽东还在打仗没有他,叛军便不能平乱也就没有潘季驯治水造福万民”
朱翊钧忽然愣住了,他忽然发觉当太子是那般的痛苦。以往倒是觉得等若干年后,他便拥有这天下,何等的威风。
此时他才发觉,身为一国之君,却又有那般的麻烦。他终于知晓为何高阁老那般盛气凌人,父皇却还要对之十分客气。
争执之下,即便是高阁老错了,娘亲也会惩罚自己,这便是君王
“回去吧”朱翊钧默然回身,缓缓钻进马车。
张居正轻叹一声,也随之上了马车,回头看去,那书生依旧闭口不语,心中闪过一丝愧疚,默念一声:“你若不在了我便替你做完这些事”
马车从宫里来,又回到宫里去,不带走一片绿叶,却留下一封信,大抵是之前张居正拉扯朱翊钧之际从口袋之中掉出。
岳云酒楼之内,万聪一脸笑容看着沈无言,许久之后才道:“既然沈先生此时不想回答那么继续之前的问题,舞弊一事还是让杨显杨公子来说说”
杨显如今在京城名气也极大,之前几场诗会虽说让不少年长些的文人所不喜,但终究还是颇具影响。
加之月前便是他盛传沈无言舞弊一事,以至于杨显之名在京城各地响起,且随着口口相传,便是京城之外不少文人也略有了解。
万聪刚道出这二字,在雅间内如坐针毡的杨博立刻起身,一眼望去便看到油光满面的杨显从边上走了出来。
他并未站在高台之上,而是出现在二楼的某个雅间之内,不过俯仰之下,倒也能看清场间一切,当然包括正前方的杨博。
二人相视之后,杨显忙收回目光,接着快速走出雅间,站在一楼文人当中,大声道:”沈无言舞弊一事不容辩驳诸位可以想象,一名六岁的姑娘凭什么能通过国子监考试“
此话着实有诸多问题,但此事此刻,又在杨显口中道出,便又激起千层浪,使得沈无言更加不得而语。
高台之上的他始终盯着高拱没有说话,直到他发觉一边的杨博似乎要说话,他才大声道:“杨公子说的没错沈某的确作弊了但与你们何干”
雅间之内杨博与吕调阳同时一惊,杨博脸色大变,口中轻喃道:“他知晓我要为他辩驳但又怕杨显受到伤害所以索性赶在我之前自己认了。”
吕调阳也深吸一口气,轻叹道:“沈先生之为人天地可鉴”
说完这句话,他便拂袖而走。
酒楼之内一时陷入一片混乱,却是没有人注意到,刚出现一瞬间的杨显忽然不知去向,而沈无言却已然走下高台,昂首走出岳云酒楼。
那一脸傲然以及不屑,使得场中文人不得不为之让出一条路来,若某年某月之夜一般。
至于走出酒楼的吕调阳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望着远处漫步消失在人群中的沈无言,他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喃喃道:“我大明士子便该如此为何要争辩,君子本就不争”
说完转身便要走,却一脚踩空一下坐在了地上,暗骂几句便要起身,却摸到一张纸,捡起一看却是一封信。
却也来不及起身便拆开信看,信上自己洒脱有力,便能看出写字之人也是豪迈君子之风。
“久不见文长徐渭特写此文金缕曲”
目光扫过这一颗颗字,吕调阳仿若冰封住了一般,目光深深的注视在那信上,许久之后才会意的点点头,然后摸了摸眼角将要掉落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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