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朝廷无害,但终归还是防着他,因此像张居正这般人才得以身居高位。
事实上这些人便是为未来太子登基所用,也防止太子登基后权臣篡权。
想及此处,冯保顿时对皇帝陡生敬意,只是想到这一切又在这位张先生眼中毫无纰漏,又愈发心惊。心中更加感慨,先帝当真是不容易。
不过感慨之余,他却又担心起另外一件事,忙问道:“沈先生这几年一直去探望徐文长,想来二人关系匪浅……”
“徐文长救不得,此人虽说身处刑部大牢,但始终都处于牵一发动全身的位置……”沉吟一阵,张居正又挥了挥手,低声道:“动不得,动不得。”
他虽说连连说动不得,但又没有说明为何动不得,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望着拂袖远去的张居正,冯保愣了许久,他不住望向这苍茫的天,心中愈发愁苦,他心中大抵能猜测,一场大的变故将要开始,但却又毫无头绪。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十分不妙,因为这就意味着束手待毙,如若当真如此,那倒不如主动出击,至少也要抢占先机。
隆庆六年的京城实在有些混乱,无论是民间还是深宫,又或者边地朝廷,都是这般。就像今日的天际,乌烟瘴气。
冯保已然打算要去做一件大事,无论那位张先生到底是否还能还朝,无论他到底是否叛国又或者杀了人,他都愿意去做这么一件事。
他回到住处换上了几件下人的衣裳,打扮的倒像是个年轻书生一般。
随后他又斥退随从,匆忙向着刑部大牢方向赶去。
他打算救人,即便若张居正所说那般牵一发动全身,他也要去救,这也算是给沈无言一个交代,而无关自己前途。
“大不了这司礼监掌印老子不要了!”冯保怒气冲冲,几步小跑终于到了刑部大牢门前。
他打眼扫过一眼,便发觉牢房这边的人手显然调换过,说不得便是高拱那边所做,但他已然不想再拖下去,因为很有可能张居正需要的正是高拱杀掉徐文长。
徐文长如今就是一个引子,高拱此时没有动他,是摸不准皇帝对沈无言的态度,而张居正则等的就是高拱动手杀人,那样沈无言便与高拱便不会有和好的机会。
那名张先生倒是老谋深算,这一切好像都在他计划之中,只是这计划从何时开始的,冯保此时尚还不清楚,然而救人是一定的。
牢房走卒显然没有认出,这位穿着下人着装的男子的身份,不过由于近些天来的都是些大人物,故而他们也不敢有偏差。
稍稍一顿,冯保沉声道:“徐文长可还好?”
牢房看守脸色微变,小心翼翼的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冯保顿时恼火,但终究还是讲火气吞入腹中。他之所以穿着这身衣裳,便是怕引起太大惊动,此时听对方这般一问,沉声道:“在下冯公公派来的,要将徐文长押送到锦衣卫看管。”
“冯公公?”那牢房看守面露苦色,他自然听说过那位冯公公的手段,连忙摆手道:“徐先生刚被高阁老提走,说是要压送大理寺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