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父亲是真的动气了,他一向是慈父的代表,不让母亲念她烦她,事事保她护她,现在却气得声音都变了调。她垂下头,不敢正视他那双痛惜、伤心的眼睛;抠着手低声道:“爸,d市的店退了,我带着幸幸住在g市。”
“和他一起住?”丁建国颤着手指向凌瀚,眼睛仍死死盯着他固执的傻女儿。
凌瀚将丁唯一揽在身后,怕他会迁怒于她“叔叔,那里一直是唯一的家,我带她回去给她和幸幸一个完整的家庭,以前是我对不起唯一,现在我真心悔过,不敢求得你们的原谅,只想让唯一再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往后我绝不负她,好好待她们母子。”
丁建国无视凌瀚存在,神色凝重的问着女儿:“丁丁,告诉我,你怎么决定?”
丁唯一抬头看看气得浑身微抖的父亲,又看看歉意愧疚的凌瀚,再度低下头,声轻如蚊:“爸,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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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g市已是傍晚。
下午丁唯一带着儿子在父母沉默又略显心疼无奈的神情下与凌瀚出了门;她不想让父母失望难过,她也不确定日后会不会懊悔这个决定,但那刻她执拗的想遵循内心感受。
晚餐选在一个精致雅静的饭店;丁君昊动作自然地与凌瀚分享他的新鲜玩具。
随着一段时间的相处,丁君昊显然已适应凌瀚在身边,小孩子的感官世界特别敏锐,这人虽不像冯叔叔和他打成一片,但事事宠他顺他,所以在奶奶家见到他时他并未抵触,而是开怀的唤了声“叔叔来啦”他当然不会知道奶奶是因为他的态度而未对凌瀚过多为难。
对于凌瀚的回头与女儿的执着,罗玉莲实在无法也不忍责怨。
见着丁唯一郁郁寡欢、满脸愧色,凌瀚知她忧心,体贴夹了些菜放入她碗里;丁唯一恍惚的看着碗中突然冒出的菜,不发一言夹出扔在骨碟里。凌瀚不恼,挑眉笑笑,盛碗汤放于她面前“不吃菜就喝汤,不然哪有力气和我赌气。”
丁唯一白他一眼,忍不住反驳:“谁稀罕跟你赌气。”
小嘴红润,杏眼圆瞪,和记忆中的她一个模样,心中感动激动又在膨胀,凌瀚凝起眼眸深情道:“一一,谢谢。”
软软糯糯的语调中有着独属他的磁性低沉,丁唯一听得鼻头一酸,心里竟期期艾艾的柔软起来。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毫无原则,不知悔改,厚颜无耻。
从饭店回来丁君昊已昏昏欲睡,耍赖不肯自己走路,凌瀚主动蹲下抱他;丁唯一假意未察他起身额头细汗及眉锋隐忍的痛意,任由儿子耍着脾气。
晚上,丁唯一躺在床上,张耳听着他进出书房的脚步,蓦地用枕头压住脑袋不许自己关心,一会又揭开被子打算起床,纠结半晌拿出耳机放音乐,还拿着本书翻阅。
在她安心睡下,嘴角浮出浅浅笑容时突然将被子猛地一掀,披上外套,拿着药油径直打开书房门。
凌瀚正查阅邮件,见到一身睡衣面带愠色的她满肚狐疑:他又得罪她了?
“躺下!”丁唯一命令。
凌瀚眼露惊喜,从座椅上站起,扶着她纤臂激动:“一一”
他站在她面前,个头比她高出许多,沐浴后的他发稍淌着水滴,眼珠乌黑深遂;闻着他身上遥远熟悉的气息,丁唯一莫名定住,心尖像有微风轻轻抚过,一阵酥酥软软。
凌瀚迷恋的看着这张动人的脸,轻环她腰准备吻下去,丁唯一惊醒般别过脸,迅速的挣脱他怀抱,跳开几步抑住“扑通”心跳递过手中药油面无表情道:“再闹你自己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