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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
就在男人们高兴,女人们也欣喜的时候,彷佛肚子饿了一般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山洞之前,百余人脸色一僵,神情大变。
李素也是眼眸一闪,转头看向了山丘之外,夜色已经开始降临,不远处的森林有些发黑了,不过这依旧妨碍不了他的视线,很快他就找到了发生源。
差不多一公里外,一颗树叶茂盛的大树之中,其中一根树杆上,倒吊着一团黑银。
依稀能发现,那应该是一只鸟,十分的怪异。
长着彩色的羽毛这点就不说了,它的脸长的和人一样,并且脚也不是爪子,而是一对人手,它倒挂在树枝上,双手紧紧的抓着树杆,头倒着对这山丘这边,那睁得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里,看着他们。
那东西是什...?
李素眼童一缩,有种毛骨悚然的感受。
不等他开口,有女子冲了上来,她直接抱起了李素,挡住了他的脸面,尖声大叫的同时,带着李素就冲进了洞穴里面。
什么情...?
而其它的男人女人们也大叫了起来,所有的喜悦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了,他们纷纷开始快速行动,女人拖着野兽尸体冲进洞穴,男人们开始大量的搬来树杆石头,在黑夜还没有彻底来临,起码还有不少时间的当下,直接就将洞穴给封闭了起来。
这一次封堵的极为严实,从入口到深处怕不是有十多米,全部都给堵上了。
珍贵的野兽被丢弃在一边,返回来的女人们瑟瑟发抖,她们跪倒在地上,不停的叫喊,祈求着。
男人们也神情凝重,面对饥饿、面对死亡都能义无反顾的他们此刻也满脸紧张,他们人手一把石刀捏在手里,一语不发的站在被风度的隧洞前,相互之间隔了一点儿距离,做了下来,安静等待起来。
面对这如临大敌,彷佛有覆灭之险的一幕,李素有点儿懵。
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刻,他被报的很紧,女人将他如同珍宝一般的抱在怀里,她是李素的生母,在族群里地位很高,经验极其丰富,身体上挂着的链子也多,此刻她也无比慌张,难以平静。
“母,怎么了?”
李素吸一口气儿,无疑他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这样,要知道哪怕之前黑夜食物不足,有人外出送死她都平静对待,如今却这般慌张,实在无法理解。
女子仅仅将李素搂着,不愿放开,好一会儿后,她才开始解释,说出紧张的原因。
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那个声音。
那是夜魔,喜欢夜里出没,白天不见踪影。
一旦到了夜晚,它就会发出勾魂的声音,迷惑人去自投罗网,被它吞噬。
因此但凡发现有人居住之地,它就停下来,然后每个夜时都会过去,不停在外发出声音,勾引人族从洞穴之中出去,将其吃掉。
晚上会发出魔性声音,能迷惑人兽的生物不少,第二个夜时李素也听到过,对精神有一定刺激,即便是他听多了也很难受,有人就被勾引了出去。
但那并不可怕,因为到手了,它们抓到了猎物就会离开。
可夜魔不一样,它最喜食人,但凡出现在某个地方,必然是那里有人,而但凡离开,必然是那里的人被它吃光了之后。
没错,要吃光了,它才会走!
毫无疑问这种生物对于人族而言,特别是李素如今所在的部落而言,毫无疑问是一场灾难,灭顶之灾。
难怪自己的母亲会那么紧张,难怪洞穴不论男女都那般慌张。
时间,不停流逝。
终于山洞之外,完全黑了,天色彻底的暗了下来。
整个洞穴,一百多人,此刻除了呼吸声,其它真是一点响动都没有了。
然而就在这时,咕噜,咕噜的声音却缓缓的,从外面传了进来,一声又一声,极其让人厌烦。
这声音,有着莫大的穿透力,在这种安静无比的黑夜就更不用说了,就算用双手堵着耳朵也不行,能渗透进来。
一开始,还没什么。
可久了,那声音不但会在脑子里面来回不停,还会渗透到内心里,不停的波动你的神经,让人躁动无比,满心烦闷,被它影响。
很快,洞穴里面女人们开始发出声音,男人们也纷纷拿起石器敲打起来,与那个声音进行对抗。
一次一次又一次。
女人们嗓子都唱哑了,男人们敲得手发疼,有鲜血流出了。
但是没有人停,因为外面咕噜咕噜的声音不断响起,少时,一些女人停了下来,不出声了,她们直勾勾的坐在那里,思维已经停下了,被那身影影响了神志。
她们开始站起来,朝着洞穴出口走了过去。
被李素叫做阿山叔的猎手站了起来,他大喝一声,几名猎手同时上前,没有任何犹豫,将几个女人给按住。
与此同时,有一个比较瘦弱的男子他站了起来,对这阿山他们说了几句后,朝着洞外走了出去。
虽然几乎堵死了,事实上还留着一个出口,能勉强钻出去。
不一会儿,伴随着一声惨叫响起,有血腥味升起,外面那咕噜咕噜的声音,消失了。
面对这一幕,一直被自己母亲仅仅抱住,完全无法动弹了李素他呆住了,彻底呆住了。
这算什么???
然而,暂停了没多久,那叫声又一次的响了起来。
男人女人们又一次的对抗起来,他们不听拍打,用尽一切的力量。
一直到有人坚持不住,又有一个人主动站了出来,爬了出去。
就这样,一次,一次,又一次!
除了负责外出狩猎的男人,洞穴里已经没有虚弱的男人了,女人们开始站起来,走出去。
呆呆的怔在那里,李素眼睛越睁越大!
这算什么???
伴随着那咕噜声又一次的响了起来,李素眼睛红了,血红了。
什么时候,万物之灵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他挣扎了起来,忍不住,也受不了了,他要弄死那个该死的东西,弄死它!
毫无疑问,虽然才五岁,李素的力量依旧是可怕的,如同牛犊子一般,力量之大,他母亲都保不住。
面对这一幕,他母亲又惊,又喜,随即大叫道:“压住他!”
登时,平时很喜欢他,通常都切野兽身上比较软嫩部位给他吃的几个女人上前来,和生下李素的母亲一起,将他压住。
面对这一幕,李素哪怕力量再大,也不可能同时对抗数人。
抬起头,李素暴怒无比的,要说什么。
下一刻,他直接就被捏昏了过去。
*******
一夜,很漫长,真的很漫长,长到彷佛一生都要过去...。
终于在黎明的光落下,长夜过去,光明来到的时候,贪婪无比的夜魔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看着男人们一脸那木的一点点拆卸堵住的通道,女人们也神情呆滞的取出储藏的食物开始准备,李素终于被放开了,被允许行动了。
他站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原本略显拥堵足有一百多人洞穴,如今只剩下不到二十人。
足足八十多个人,没了...,就那么没了!
也是夜魔也要休息的关系,并姑且除了最开始吃了足足六人才停下外,后面吃掉一个就会停一会儿,也因此足有一年般漫长的一夜,才被熬过来...。
“首领,怎么办?”
“搬,夜晚一到夜魔必然回来,不吃光一地,它不会走。”
阿山在和李素的阿母讨论,关于下一步。
伴随着阿母的话语,阿山忍不住的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好一会儿,他才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准备。”
搬家,对于这样的世界,容易吗?
不容易!一个不小心,半路上就得灭族。
但是还能怎么办?不吃光一地,夜魔绝对不会离开!
李素缓缓站了起来,他没有任何表情,澹澹开口出声,“阿母,我出去一下,就在门口站一会儿。”
压制了李素整整一夜的女性这次没有拒绝,她深深的看了李素一眼后,点了点头:“好!”
一步一步从洞穴里面走了出去,来到外面,李素眼神儿一动,直接看向了黑夜来临之前那该死的夜魔所在的位置,它已经不见了,离开了。
一语不发,李素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唯独眼眸深处是化不开的阴冷。
虽然很嫌弃,槽点无数,但毫无疑问这里,这个山洞,里面的人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亲人无疑了。
六年,整整六年,朝夕相处!
没感情?那是假的!
而最让李素无法忍受的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一起的人被杀死,而是夜魔本身。
对方的声音里,不止有能让人发狂发疯魔性,还有兴奋与享受的情绪在里面。
它喜欢食人,并不是人族好杀,没有尖牙利爪,事实上人狩猎起来远比野兽更难,会想办法进行对抗。
而是它喜欢的是绝望的味道!
很显然,生命越是挣扎,当彻底迎来死亡的一刻,就越是绝望。
所以越往后面杀,它对数量反而没什么要求了,只求更大的绝望,后面出去的人都会死很久,很久。
而它则在享受,通过给与人族痛苦,享受里面的绝望。
站在原地,李素心火越来越烈,怒意几乎都要挤碎他的胸腔了,他血红着眼睛,一把抓起打磨好的石刀,直接从山丘上一跃而下。
他速度极快,似山涧羚羊,又似林中虎豹,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前,直接就冲下了山丘,朝着树林里冲了进去。
披毛戴角之辈,安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