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也能立下大功,只不过这周平恰好碰到了,成就了他的大名,当真是可惜可叹呀!”这人说到这里,将右手握拳轻击了一下左手掌心,脸上满是感叹之sè,倒好似感叹自己没这个好运气在秀州立下大功。
“话也不能这么说,若是那周平一无是处,童相又岂会将此人放在秀州,兄台这般说岂不是在说童相将军中大事当做儿戏?”这时旁边一个平rì里不对付的冷笑着应道。
“在下哪里有说童相胡乱用人?兄台可不要血口喷人!”先前那人一听慌了神,赶忙反驳道,眼光却飘向一旁的童贯,唯恐这位位高权重的四道安抚使恼了自己,那可不是好玩的。
“不是你方才说那周平不过是运气好?以在下看来,分明是童相慧眼识人,拔猛将于行伍,却被你说成随便换了谁都能守住秀州!”后来那人却是牙尖嘴利的,一口死死咬住前面那人不放,原来这两位的座主在朝中就是死敌,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定然绝不放过。
“呵呵!”童贯却只是捻着颔下的胡须,笑而不语。原来他这宣抚司中随员虽然有七八十人,但用的惯了的做实事的只有三四人,其余都是当人情接收过来的朝中大佬的门生子侄,来混资历升官的,反正担任都统制的王禀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做事童贯放心得很,宣抚司也用不着去扯后腿。童贯自然不会在这等背后都有朝中大佬的人面前随便表态,任凭他们打破头也只是看热闹。
正说话间,中军已经引领着周平上来了,那两人自然不愿在一个武夫面前争吵丢了脸面,冷哼了一声分别回到两厢。
“末将参见童帅!”周平敛衽下拜。
“请起!”童贯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周监押守秀州二十余rì,以八百孤军破数万摩尼贼,便是古之名将亦有不如呀!”
“童帅谬赞,小人愧不敢当!“周平此时额头已经渗出一层汗来,他来见这位史上有名的大jiān臣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对方如此谦和可亲,该不会是自己那笔厚礼的效果吧?
“监押不必过谦,你立下如此大功,本帅已经上奏朝廷,说不定回师之rì,便能服朱了!”
童贯话音刚落,两厢便传来一阵吸气声,原来依照宋代官制,六品以上便公袍为绯sè,周平原先不过是个从八品下,宋代为了防止有庸才靠资历熬到高位,所以故意将品级划得非常细,从正一品到从九品的承信郎足足有五十三阶,周平从从八品下一下子跳到六品不能说是坐直升机,简直是坐火箭了。而且一般来说正三品以上的官职都是给那些重臣的荣衔,六品就已经可以担任枢密副承旨,枢密院诸房副承旨这样的中枢要职。虽然这个武夫肯定是没资格,但也够骇人听闻了。
此时的周平已经感觉到背上被几十目光聚焦,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自己身上肯定已经被开了几十个大小不一的口子。他现在才明白了当年为啥曹cāo不称帝了,自己,童贯这才只是口头许诺一个六品官就这般难熬,更不要说称孤道寡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呀!
“童帅折煞小人了,朝廷名器何等要紧的东西,岂可如此轻授,小人当不起,当不起!”周平赶忙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大声答道。童贯此时也有几分后悔刚才说话孟浪了些,正好借坡下驴,笑道:“按说你的功劳,超迁些也说得过去,只是人才难得,还是在低位先历练些时rì为上!”
众人见童贯这般说,才松了口气,纷纷高声称赞童贯用人的一番苦心。在这些东门外唱名出头的凤池才子们看来,站在那里的周平不过是个粗鄙武夫,居然能够一下子超迁在自己之上,这简直是没有天理。童贯将朝廷名器不当一回事,果然是阉党小人。
周平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双手呈上:“末将受王都统制的差遣,送文书与童帅!”
童贯从一名随从手中接过书信,拆开一看,眉头立即舒展了起来。他看了看垂手站在下首的周平,沉声道:“周监押,到到里间来!”说罢他便站起身,走到后面一个用布幔围成的一块小空地中,只留下众人诧异的眼神。
周平垂首跟着童贯进去,此时布幔当中只有童贯和一名心腹。童贯来回踱了两圈,突然问道:“周监押,你可知道这信中写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