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也不是孤寒的人,可这等钱还是不收的。”说到这里,王禀脸色变得郑重起来:“你回去告诉你家将主,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像他这种人才,好生做,勿忧不富贵。你听明白了吗?”
“是!”
硖石镇。
“这么说来,王相公真的不是嫌我送的少了?”
“正是!”罗舍儿小心的答道:“小人再三求证过,王相公的确是不收。”
说到这里,罗舍儿低声道:“将主若是不信,要不小人再去一趟!”
“不必了!”周平摆了摆了手,他此时的心理颇有些矛盾。作为一个已经熟悉了这个时代的穿越者,他很清楚当时官场上同僚之间的馈赠财物完全不被视为贿赂,是一种非常普通的人情来往,虽然周平送的数额有点大,大概相当于王禀这种高级武官四五年的俸禄,不过相较于当时军中的行情,也不算太过分。毕竟周平发了这样大一笔横财肯定是瞒不住的,虽说自古以来将领私分战利品可以说是天经地义,可以周平这种没有后台的外来户,可不像被随便找个罪名拖出去打几十军棍,还是先老老实实把保护费给交足了再说。再说他送给童贯、王禀的那些珍贵器皿、珠宝玉器虽然十分珍贵,但也不好脱手,周平又不想去当富家翁,还不如拿去送给上司搞好关系,把钱帛、金银锭留下来。
“这位王禀还真是个好官呀!”看着罗舍儿离去的身影,周平叹了口气,虽然他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但对于把自己丢在秀州作为吸引方腊军的诱饵周平还是心中颇有芥蒂。毫无疑问,这位担任前线总指挥的王禀至少是知情的,但对方此时的艹守和对自己的期望又让周平不由得不感觉到一阵敬佩与好感,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周平不禁觉得一阵烦恼。
“哎,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在。这顺世英雄好做,救国豪杰难当呀!毕竟这北宋最后还是完了,时运不在你那边呀!”周平低声感叹道。
“监押!”一个声音将周平从烦恼中惊醒了过来,他抬起头看到李宝正朝自己叉手行礼,指着一旁的石凳道:“自家兄弟,又没有外人,快坐下说话!“
李宝应了一声,却只是贴着边坐下,周平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阿宝,我有一桩要紧事,须得贴心人才办得,想来想去,还是只有劳烦你一趟。”
“监押请讲,只要在下力所能及,自当从命!”
周平点了点头:“你也知道,这次在硖石镇我们狠狠的捞了一笔,算下来我们还有薛家两兄弟差不多有百多万贯,我将其中好搬运的金银锭与铜钱装载一起,算下来约莫有八十万贯,装了两船,打算运回济州去,你可愿意走一趟?”
李宝听了一愣,半响后有些迟疑的问道:“监押,这方腊还没有平定,又何必这般着急,这些财物又不会飞。”
“哎,财帛红人眼呀!”周平叹了口气:“咱们没啥靠山,一下子得了这注财喜,若是宣抚司里的有人知道了,眼红下来索取,你说我是给还是不给?”
“这个?”李宝听了一愣,答道:“可就算监押你送回去了,上官开口了难道还能不给?”
“我这边还有些不好脱手的,倒是拿去搪塞下便是了。”周平见李宝脸上颇有些不以为然的神色,心知对方以为自己吝啬,苦笑道:“并非我心疼这些财物,只是人心不知足,宣抚司里的上官那么多,就算我将这些全部拿出去,也有人拿得多,拿得少。拿的少了的肯定怀恨在心,拿的多了却未必会替我说话,与其把这些钱财拿去塞了那些没底的狗洞,还不如先运走了省心!”
李宝在殿前司里当过差事,一听就知道周平说得有理,像童贯宣抚司里的随便一个文员,不一定能够帮上下面什么忙,但要给下面上点眼药、找点麻烦那实在是轻而易举。像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周平这种没有靠山的武夫实在是得罪不起、也收买不起。
“那要是当真有人挑事,那怎么办?”
“我们刚刚立了功,短时间内倒也不怕!反正看情况不对,我就辞官不做,有了这笔钱,好歹后半辈子富家翁还是可以做的!”说到这里,周平笑着拍了拍李宝的肩膀:“说来我与薛家两兄弟后半辈子的嚼裹就落在你身上了,可千万别哪条路上的好汉给劫了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