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爷,自然说的就是我。我和肖治山太客套,我叫他山爷,他叫我浩爷,天知道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反正就乱叫呗。张所长自然是认识我的,更知道我才是东关镇混子里的头。他立刻伸过手来:“兄弟,怎么回事?”我笑着握住他手,说:“也没啥事,就是被人给阴了,现在找他谈谈话。张所长能行个方便吗?”与此同时,肖治山的手伸进了张所长的口袋里。
“嗨,多大点事啊,现在的老百姓也真是,咋还动不动就报上警了?”张所长把头转向楼上的窗户,大声说道:“李金宝,人家说了不打架,你下来谈谈话就行。我看也没什么事,就先走了啊!”说完了,就准备往车里钻。李金宝急了:“张所长,你不能走啊。你一走,肖治山还得找我麻烦。张所长,张所长……”
张所长却像是没听见,直接钻进了车里,让司机调了个头,又呼啸着警笛离去了。
“行啊李金宝。”肖治山抬起头来:“竟然还报上警了。瞅这意思,是想让我亲自上去吧?上去了可不得了,绝对把你家砸个稀巴烂。”说着,便招呼着众人准备冲上去了。
“别,别……”李金宝哭丧着脸:“我现在就下去。”
“唉,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那我就再给你个机会,记得把你妹妹带上。”
李金宝把头缩了回去。
我说了声:“小心些,别让他反倒偷袭了咱们。”今天晚上过来,大家都没带家伙。李金宝要是发起狠来,拎个菜刀出来,估计得吓跑不少人。就算最后能制服他,估计也得付出一些代价。所以让肖治山提前准备下,别双眼一抹黑反倒被人家给揍了。
说完,我就往后退了两步,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叼了根烟抽着。不过一会儿,李金宝带着人下来了,其中果然有李珊曼。李金宝没带任何家伙,看来确实是怕了。他走过来,对着肖治山说:“肖哥,怎么回事啊,我回来这几天哪都没去呀?”
“你哪都没去?”肖治山说:“你头前不是才去过广场吗?”
“是啊,怎么了?”李金宝一头雾水。
“你说怎么了!”肖治山一个耳光甩过去,只听“啪”的一声,在这黑暗中格外清晰。
“肖哥,我不明白。”李金宝语气里颇为无奈。
“你看看他!”肖治山愤怒地把手伸向了我。我距离他们只有几步远,李金宝一转头就看见我了。我还叼着烟,随着我的吞吐,烟头也一明一暗,正好照亮了我的面颊。
“这……”李金宝瞪大了眼睛:“是……是他?肖哥,他是你罩的呀?”
“啪”的一声,肖治山又一个耳光甩过去:“说话注意一些,不是我罩着他,是他罩着我!”
“啊……”李金宝估计彻底懵了。
“啊什么啊,你自己有眼不识泰山,这是咱们东关镇的老大,王浩!你问问后面的兄弟,哪个不叫他一声浩哥的?今天你这事算是惹大了,胳膊和腿,你自己选一个吧。”
李金宝喘着气,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甚至能听到他牙关打颤的声音。
我却无动于衷,仍旧一口一口地抽着烟。我没有看李金宝,因为我看的是李珊曼。李珊曼站在李金宝身后,同样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她大概永远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会和初中的时候不一样,为什么看上去明明平淡无奇的我,竟然会拥有如此可怕和震撼的力量。
现在的李珊曼比初中的时候更会打扮,站在那里就像一只闪闪发亮的白天鹅。孙大飞挤过来说:“李珊曼,你搞什么呢?怎么又得罪浩哥?他现在是咱东关镇的老大!”
我把抽尽的烟头扔掉,缓缓朝她走了过去。三四步之后,我来到了李珊曼面前,目光紧紧盯着她清丽的面颊。李金宝马上说:“浩哥,是我不对,你别和她过不去,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以前还和你同学过呢,你……”
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肖治山立刻让人把他拖走了。十几个人围过来,和他一起被拖走的还有他那两个朋友,很多人乱糟糟的往草坪里走去,不一会儿就想起拳打脚踢的声音。
“先打一顿!”肖治山骂道:“一会儿再考虑是砍手还是砍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