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晓得他竟也会烧得什么叫心痛,也会尝到何谓心伤
她一次次地教他识得其中滋味。
他以为自己是为她好,却没料到她在他伤了她之后,仍跑了回来,
看见她的血在空中飞洒,他吓得心神俱裂。
她倒下时,他以为她死了--
那一瞬,他知道,他爱她,而他什么都没告诉她。
湖水畔,日升月落,一如以往。
她仍然沉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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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一线微光透进,然后他发现那是自己的眼。他睁开了眼,视线却一片朦胧,他合上眼再睁开,那一片昏黄的朦胧逐渐清晰,床榻边有人,倚着墙睡着了。
灵儿。
她的脸好白,衬得眼窝更加暗沉,像是几天没睡,平常都绑好好的长辫有些散开毛躁,看起来好憔悴。
他试图伸手,却无力。
如此憔悴
不该是这样的他疲倦地再度合上眼,脑海中浮现两人初相见时,她瞪大了眼,虽然吓了一跳,却仍忍不住瞪着他瞧时,活泼好奇的模样。
他试着再移动手臂,这次终于移了两寸,覆住了她的小手。
心有些安了,可那一些些心安却掩不住包深处的恐惧。
他无法不去想,如果那天应龙来袭时,她和他在一起--
扁是想到她遭受牵连而受伤,他就无法呼吸。
疲倦让他重新陷入黑暗的漩涡中,脑海里却仍不断转着相同的字句。
不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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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掌中的柔美已无踪。
玄明一惊,猛然睁眼。
屋子里依然有人,只是从灵儿换成了盘坐在席上闭目养神的男人,他那几千年前歙血为盟,发誓性命相交的兄弟。
“灵儿?”他发出沙哑微弱的语音。
“在隔壁。”霍去病闻声睁眼,道:“她拿内丹救你,耗损太多元气,之后又守了三天三夜才睡去,我把她移到另一张床上去。”
他心一紧,倦累的问:“我昏迷多久?”
“今天是第五天。”霍去病拧眉沉问:“出了什么事?”
“有人强取了我的内丹。”玄明脸色苍白,虚弱的说。
“谁?”
深吸口气,玄明看着他,半晌才道:“记得应龙吗?”
心一凛,他神色不由得暗沉起来。
怎么可能不记得?十三年来,他记忆早已恢复大半,更何况应龙是--
一咬牙,他甩开那不愉快的记忆,皱眉问:“强取你内丹的是应龙?”
玄明点头默认。
“为什么?”
“因为”玄明吐出胸中郁气,干涩的道:“我将炎儿封在水玉里。”
他在瞬间僵住,瞳仁缩小,屋子里的气温突然降低。
久久,他才站起身,走了过来,音量极轻却冷冽的问:“你说什么?”
“你听见了。”玄明认命地说:“她伤得太重,要保她命只有这个办法。”
“你让她--应龙--”他低咆,全身肌肉鼓起,可吼到一半,他声音一顿,醒悟道其实的确是最好办法,更别提玄明其实是以自己的生命保护她,而且若非当年他的愚蠢,她也不会--
他僵住,诅咒脱口而出:“天杀的!”
气忽又焦躁地在屋内走来走去,他额上青筋暴起,隐隐柚动箸。
他以为他已经找到她了,他以为他可以见到她了,他以为这一切应该要结束了。
结果呢?
结果就在这近在眼前的时刻,她却被应龙抢走了!
应龙!偏偏是应龙!
他突兀地停下,火大的转过身,压抑着怒气问:“应龙为何还会留在人界?我以为他们全回上界去了!”
玄明看着他,半晌才道:“你知道为什么。”
“该死!”他的确是知道为什么,因为只要是他的,应龙都要,包括炎儿!
特别是炎儿!
他原以为一切都过去了,至少那场战争已成了数千年前的历史,成了那狗屎神话!那该死的杂碎却不肯放手!
“那王八的窝在哪里?”
玄明沉默的看着他,然后闭上了眼:“我不觉得你追去有什么用。如果你是想救她脱离苦海,就不用了。你我都知道”
扯了扯嘴角,玄明道:“应龙最不可能伤害的就是她!”
“在哪?”他闪电般箝住玄明颈项,恼火地怒目咆哮逼问着:“你不要以为我不会动你!不要和我打哈哈,我没那种耐性!应龙的窝在哪里!”
“我说过,我需要一个更好的理由。”玄明平静以对,甚至没费力抵抗。
“你”他咬牙,箝住玄明的手最终还是忿忿收了回来,火大的摔袖转身,瞪着墙壁!
玄明一手支在床榻上,无声苦笑着,或许他们毕竟还是猷血为盟过的兄弟。
“你要什么理由?”他紧握着拳哼声问。
“你为什么要见她的真正理由。”
他僵站着,许久后,才转过身,僵硬地开口:“你想知道?事实是”他试了几次,方真正的发出声音:“我也不知道--该死!这下你满意了?”
知道他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所以虽然这不是完美的答案,但已经够好了,至少他的表情补充了其它。
玄明扯着嘴角,道:“我可以告诉你在哪里,条件是,我要一起去。”
“你受伤了。”他脸颊抽搐,陈诉着。
“我明天就能恢复。”玄明重新躺下,闭目养神,放松休息。
他紧握着拳克制想摇晃玄明的冲动,愤而转身离去。
**
门,轻轻被人推开。
来人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靠近床边,跪坐了下来。
见他满脸汗,一只小手拎着手绢替他擦去污水。
他抓住那只手,睁开了眼,看见灵儿。
“爷说你白天醒过。”她语音极轻,一头长发意外的没给成辫子,只是有些微卷地披散着,黑得发亮。
他松开她的小手,撩起她颈边一绺黑发,缠绕在指上。
“你好些了吗?”她继续替他拭汗,有些担心。
他点头,坐了起来。
他的身体复原力本来就高,更何况她是用内丹帮他,醒来后,他恢复得就更快了。
她的发在他指上松开,他摸着她憔悴的脸,看着她微微发红的印堂,沙哑的道:“你不该这么做的”
感觉他粗糙但温暖的大手,她垂下眼,睫毛轻颤:“我已经失去了红姊,如果连你也走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活下去”
闻言,玄明喉咙不觉紧缩着,好半晌,才有办法开口。
“你可以回昆仑山脚下去。”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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