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点亲戚关系,算起来,比他这个死党还亲。
申暖揉着脖子,有点生气“既然是以前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我又只能问你”她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那还是高一的时候,沈骆瑶在学期中转到他们班,那时候她既漂亮气质又好,很快就吸引了学校大部分男生的目光,女生们看不惯她的招摇,联合着排挤她。沈骆瑶这人也是高傲得很,愣是不肯低头,一个人越发地张扬,最后就连高年纪的学姐也看不过去了,几个人把她关在厕所教训了一顿。沈骆瑶被教训了一次并没有变老实,她酝酿着想在学校里找一个靠山,最后将目光盯在了卫朝阳身上。朝阳也是一来学校就出名不好惹的人,背景硬朗,人又古怪,独来独往到成了一种风格,沈骆瑶三番五次地跟着朝阳回家,硬是要做他女朋友。卫朝阳开始懒得理她,可是有一次遇到几个男的把沈骆瑶按到巷子里,无可奈何地上前解围,结果第二天全校就传遍了他们两个是男女朋友的事。后来朝阳发现那天看到的状况是沈骆瑶自导自演引他上钩,一气之下在全校广播跟她撇清关系。
“真无情,人家好歹是女孩子。”
仰北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
申暖摆摆手“对不起,请继续”
朝阳叹了口气。后来沈骆瑶有一个礼拜没来上学,再来学校的时候已经变成另一个学长的女朋友。从那以后沈骆瑶开始变得大方,请班上同学吃了几次饭,还把自己买的新衣服首饰送给他们,渐渐地她也在学校里吃开了,尤其到了高二后成为二年八班的核心人物。这时候申暖的出现可以说是一个契机,正好成为大家新的欺负目标。
“可是我一点也不招摇啊。”申暖困惑地说“又没有做什么事,明明很不起眼的。”
卫朝阳和姜仰北同时偏过了头,怎么说呢,申暖这种人天生就是惹人注意的,只是她自己没察觉罢了。
“这么说起来,沈骆瑶也挺可怜的。”申暖下了结论。
朝阳并不赞同“都是她自找的。”
“说不定她真心喜欢你。”申暖笑着说。
朝阳听了又是一阵龇牙咧嘴“你找打是不是。”
这时候仰北突然站了起来,申暖不由自主地也跟着起身“你去哪儿?”
“洗手间。”他愣了一下认真地说。
申暖一阵尴尬,又坐了下来,朝阳看着她笑了笑“这么粘我们家仰北干什么,跟个跟屁虫似的。”
申暖抬起头呆了呆,同样的话她刚才也用来形容过朝阳“大概,是本能吧。”她这么说,突然想起什么“上次仰北跟我说他有自闭症,真奇怪”
朝阳的脸色变了变,拿起啤酒灌了一口,说:“他讲的是真的。”
申暖惊讶地抬起头。
卫朝阳已经站了起来“雨好像停了,仰北,今晚上到我那里去吧。”
姜仰北从走廊走出来,看着他点了点头。朝阳初中以后就是一个人住的,每次他不想待家里的时候就会到他那里去。
申暖也站了起来“敢情你是来接他回家的啊。”
“废话,你这里空气那么差哪里待得下去。”
朝阳说着走到门口走去,仰北跟上了“衣服,我改天还你。”他对申暖说。
“没事,再见。”
姜仰北点了点头,出去了。
房间里突然冷清下来,和之前的热闹形成强烈的对比。
她决定出去走走。
申暖住的地方靠近一条商业街,已经很晚了,还有很多年轻人在泡夜店。醉鬼们倒在巷子里,反衬在灯红酒绿之下显得格外落寞。
原来,哪里都有失意的人啊,申暖想。每个人的背后都有悲伤,老天爷很公平。
她笑了,抬头望着前方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
不远处,一个中年人和少女亲密地站在路灯下,女孩在男人的耳边说了什么,男的从风衣里掏出一叠钱交到她手上。亲吻,告别,直到那男人开车离开,申暖还如若梦幻。
那以后,沈骆瑶变得很大方。
朝阳曾经说,申暖想起她第一次认识沈骆瑶的时候,沈骆瑶说要送她香水。这么些名贵的东西挥霍地送来送去,可那些钱是从哪儿来的?
申暖退后了一步,几乎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很不好的东西,传说中的援助交际?!
正想着,十步以外的沈骆瑶回过头,同样也看到了她。
摩托车到了楼下,仰北先一步下了车,朝阳停完车回来看他还站着原地,奇怪地皱了皱眉头“站着干什么?”
姜仰北抬起头“今天我跟爷爷说了,要到你们学校去念书。”
卫朝阳震惊地看着他“你?!为什么?!”
“既然病已经好了,学业不能总这么荒废下去吧。”他说。
朝阳复杂地看着他,然后转身往楼道走去,上了几步阶梯又想起什么,猛地回过头问:“真的是这个原因吗?”
仰北奇怪地皱起眉“当然啊。”他想朝阳以前不也一直鼓励他接触社会吗,怎么他下定决心他反倒怀疑起来?
卫朝阳想了很久才说:“仰北,我喜欢申暖,你呢?”
姜仰北睁大眼睛,呆了一下才回答:“是的,她很可爱,而且爷爷收养了她。”
“你知道我不是指这个。”
“那是什么?”仰北困惑地仰视着他。
朝阳张了张嘴,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不吐不快,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他转过身,往楼上走去。
姜仰北望着他的背影低下了头,摸着心口,脸上突然闪过一抹抽痛。
仰北变了,不是一点点有了这个认知的卫朝阳,突然感到一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