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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他担心的也只是陶小姐,说什么交通不好、开车不方便,除了施少东的高级轿车护送外,他确实不怎么放心她。尤其她又是那种挺有姿色,只要是男的就会煞上眼的妙龄女子。
“施先生回国啦?”
“不是施二少,是他大哥施丰磊。”
哦?是大名鼎鼎的丰爵集团总裁施丰磊呀!这可是千载难逢一探其人真面目的机会。
金伯伯催促地嚷嚷:“陶小姐,这事明天再忙,你快回去吧!”
咦,金伯伯催什么催?挺反常的哦!
“可是”
“别可是了,别让施总裁等太久,他可是大忙人,没闲工夫陪我们这种人磨蹭的。”
什么叫“我们这种人”?他们出身下等吗?没有哇,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他施丰磊能有什么不同吗?顶多比他们多几个保姆养育嘛!
“别净推我,金伯伯,我今天想走后门。至于施先生,麻烦您告诉他,我已先走一步了,叫他别送我了。”将资料使劲地往公事包塞后,立即挞挞挞地往地下室后门走,全然不顾丰磊的等候。
傻了,全看傻眼了!金伯伯看了汶菱一眼:“怎么办?”
“怎么办?我哪知道!我只知道,先告诉施先生,容绮开溜走人了。”
唯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不过他们还是不明白,容绮究竟在生什么气。
消息带到,他似乎不吃惊,反倒像是放鸽子这类的事是很正常、很合理化似的不以为忤。向两人道过谢,并将手中的甜食一并交给汶菱。
“你想办法解决掉吧!甜食我不吃。”
东西交给她,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五五分帐,金伯伯留下那一袋甜点当消夜。
他没有错。
当容绮将摩托车骑出百货公司的车库时,这句话反覆地在她的脑海中盘旋。
她该生气的是金伯伯口中的那句“我们这种人”的说辞,这话并不是施丰磊说的,她实在不该牵怒于他。
“神经病,我到底是怎么了?怎可以将无名火发在他身上呢?他又没做错什么。”
理不清自己的矛盾与疯狂,但她确实做了伤害他的事,行经公共电话旁,她停了下来。
翻出联络簿,找著他的电话,不过并没使用公共电话,只是站在电话亭内打手机给他。
铃响三声,他的声音出现话筒中。
“施大哥,我是陶容绮——”忐忐不安,在她一刻也不得闲的手指间表现一览无遗。
“我知道。”
“嗯,很抱歉,我不该骗你,我得晚一些下班;更不该放你鸽子,甚至”
他原本是不受被放鸽子的情绪影响,但她的歉意,反令他——在意。
“不,我的确看见你在忙;你想一个人回家,我也可以理解,我根本没有生气。”
对三十好几的他而言,难得有如此幼稚的喜怒哀乐。
他真的不生气?
“你确定?”
“确定。”
“那就好,没事了,再见。”
在她切话的同时,他迅速问了一句:“明天,可以赏个脸出来吃饭吗?”
“明天我休假。”
不假思索地透露出自己的行程。
“ok,一言为定,明天中午十一点五十分在‘蒙特罗’吃饭。”
根本没有她反驳的机会,就这么约定下来。容绮一点也不气他的擅作主张,或气忿他渺视女权,反而欣赏他的自信与果断。
这一夜,可难受了。该上床的时间,她却失眠了。
脑海中一直反覆,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以及他充满决策性的强悍与温柔。
她不敢忘却自己的身份,他是高不可攀的天,而自己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了。
她有所有平凡人的渴求,渴望平凡的爱情、平凡的一生,甚至是平凡的老死。
或许她亦曾有非分的梦想,但那也只是存在于久远的年代,当她还是个做著不切实际美梦的小女孩时冲了一杯热牛奶,祈盼能有个好梦,但,梦中绝对不允许他来报到。
凌晨两点才入眠,一觉到了十点。
醒来时,心情乱了。
昨夜,不,今晨的梦,她梦到她迟到了,弄砸了一场午餐之约。
惊醒过来,还好才十点。
梦中逼真的程度,教她吓出一身冷汗。
淋了浴,麻烦事来了。她不知道该选择什么样式的服装赴会。
光是为了挑衣服,便浪费了她足足半个钟头之久。她笑自己白痴、莫名其妙,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却搞得自己情绪紧绷。
从来“决定”二字对她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她还是挑了一套两件式的针织衫及弹性西装裤,别了只发夹,便打发了出门的行头。
她终究没忘了自己的原则——简单、真实,便是自己。
准时!
她已够准时了,但大忙人的他更准时。她到的时候,他人已到了,手中还拿著一份文件,正仔细地审阅中。
所以他忽略了她的到来,还是等她走近时,他才发现。
“你来得好早。”
“刚到,你很准时,我喜欢。”
他的坦率颇令容绮不自在,却也开心他的赞赏。
容绮在侍者的服务下入座。
“你一向都这么忙吗?”
她曾听说过他“工作痴”的绰号,但还不曾亲眼目睹他对工作的狂热,现在他这个样子,是否已到达外界所形容的疯狂与投入?
“这是我的工作,不是?”丰磊难得轻松地答道。
“也对,但这个时间,该是放轻松吃午餐的时候。你是否觉得餐桌上的公文、卷宗比午餐更美味、更可口?”
如果换成他人讲出这种话,或许他已掉头走人,因为这番话侮辱了他的热爱,但她何其幸运,今天他的心情大好,所以,她闪过了他的原子弹。
“ok!”收拾桌上的公文、卷宗。“现在,可以正式吃饭了。”
招来侍者,便开始上菜。
容绮抗议:“我还没点菜呢!”
“我已经点了。”他答得理所当然。
“可是,我还没有”
有趣,这小妮子比他还有主见。丰磊敞手表示:“那请吧!”
容绮决定好好地挫挫他的霸气:“给我奶扇贝、薯泥明虾”
侍者有礼地答道:“小姐,您要的菜,施先生已点齐了,您——”
他怎可能点齐呢?“给我点菜单好吗?”
侍者将方才她点过的菜及施先生点给他的菜单一并交给她。
除了顺序颠倒外,竟然点了份相同的菜单,只不过他还多点了一道。
并不是她不想点那道,只因那单点便要价八百八,向来她是为了省钱而故意忽略,没想到不给她时间犹豫,侍者又问:“小姐,还换不换菜单?”
算了,她不知道他哪来的神力可了解她的最爱,但它们是相同的,却是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不用了,谢谢。”
这期间,他眼中的笑意一直在加深中。
她不懂,他怎么可以如此切确了解她,并掌握她的食性?
“是烽东告诉你,我喜欢扇贝、喜欢薯泥明虾?”
烽东才没那大脑来告诉他容绮的喜好,全是他派人查探所得的资料,但他总不能告诉她实情。
“对,是烽东告诉我的。”
“是他?他还真有心。”
即使疑点重重,但现在无法对证,而她也无暇详查。
用过料理,他匆忙地前去上班,并未做进一步的要求,这又和她原先的猜测有了出入;不过她也庆幸,他并没有其它的要求,否则她不是挺难堪的?
下午,总公司来了电话,告知容绮,她将有七天的长假。
这真是莫名其妙耶,她怎么可能除了年假外,平白冒出七天的特别假?
“我的业绩又没到达上限,怎会有特休?”不行,她不能有特权,没理由接受。
“是董事长下达的命令,我只是禀公处理,其它的细节,我也不清楚。”
“怎能这样?”
“容绮,公司怎么下令,你就怎么做,别找理由来推辞。七天特休,自二十号起生效——”
“二十号?那不是明天吗?”
她是头脑不清,还是听了这个消息,受到太大的冲击而失了运转,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反而无法承受了?
若换成别人,早挑个毋须落地签证的度假圣地,火速飞往第三国度假去;要不然也安排surprise活动来犒赏自己难得捞来的无故休假,绝不会像她,傻傻呆呆地净做一些不正常的举动。
电话另一端再次重申:“是的,明天起,你可以一个星期不用来上班了。”
“可是,那会唱空城的。”
按规定调度其他小姐过来上班,可得在数周前便规划;不然也得她找人代班,付酬金。现在才半天工夫,他们上哪找人来代班?会不会她根本就是被fire,该回家吃自己了?
镇定情绪后她再问:“吴经理,我是不是被炒鱿鱼了?”
炒现在哪有人敢炒她鱿鱼?又不是——“没有啦,是公司改变一些小小的福利政策,所以你受惠了。放心去吧,代班没问题,工作也没问题,去玩吧!”
不给她再有询问的机会,吴经理便挂她电话。
容绮还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什么整人的综艺节目了,不然这种好事怎会降临她身上?
不过她可以确定,刚刚打电话给她的人真的是吴经理,绝对不是冒牌的;他的话,可信度高达百份之两百,她实在不该怀疑自己的好运道。
只是,突然给她七天假,要她上哪?没行程、没安排,待在家里吗?岂不闷死她了?
正愁没去处,电话铃声适时响起——“容绮,我手中有度假村招待券,你要不要?”
打电话来的人是施丰磊。
“施大哥,你怎会有那种招待券?”
“朋友送的。反正我也用不了那么多。”
太巧了吧?她突然有了假期,而他又适时地给她招待券,这是她心想事成吗?怎么一连串的幸运全降临她身上?
“我刚好有假,正愁没去处,你持有的度假村票券地点是什么地方?”
“不远,在东部。”
东部?那也不错。台东花莲好山好水的。“可以住几天?”
“七天六夜。”
那不正符合她休假的天数吗?太好了。
“那,我怎么去拿度假券?”
“傍晚,我大概五点会拿到你的住处,也许你可以顺道出发。”
这一切听起来像是经过安排的计划。
容绮纵有疑问,但也不愿平白放弃这个好机会。
出发了!
任谁也想不到,十九号那一夜,她是待在xx度假村的大床上过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