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施家的事业。
很快地,他只身起程去了日本。他人一不在,她的口里虽然直喃没什么,但心里多少有些许的失落。
他才走一天,她便分了心,在工作方面险些出差错。
“小姐,我不用这组化妆水的,我要的是xx。”
“喔,对不起,我马上换给您。”
这已是今天第二次的心不在焉了,同班的同事汶菱实在看不下去了。轻拍容绮的手臂:“喂,你今天是怎么啦?看你一副心魂不宁的。”
一抹尴尬的笑意,怎好说出频频出状况只为他“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才有一点恍惚、不专注。”
太累?喔“想施总有点分寸嘛,凡事点到就好,干嘛那么卖力,还教你精神不济。”
容绮轻捶她一下:“想哪去了,我们才不是那样!而且,他已经出国了。”
汶菱一张嘴张成了o字型,讶异她保密功夫到家,一字也没泄露。
“去玩,还是工作?”
“一半一半。”
出差顺便度假,那好耶,只是——“他怎么没带你一块去?”
烽东和她之间,可还没到密不可分的地步。而且她也认为,感情不是羁绊,没理由将两人捆绑得紧紧的才叫爱。
“那是他的职责,而我也有我的工作,没必要将两人牢牢地铐在一块,我们总得给对方一些自己的时间与自由。”
“自由?你就不怕他趁机飞了?”
如果他真的想飞,单凭她的力量就真的拴得住他吗?况且他真有这样的动机,就表示他的心已然不在她的身上,那她还留他做什么?
“应该不会。”
“这么有信心?”
容绮不答,只是以笑回应。
初见刘璀芬,烽东竟有失魂的感觉。
璀芬与容绮是不同典型的两个人;璀芬是名副其实的温室花朵,柔弱得惹人禁不住地就想以生命一辈子呵护她。
烽东自认不是个风流种、爱情狂,但璀芬那双翦翦美瞳,教他控制不住自己为她著迷。
璀芬并不尽明白父亲为她的安排,她只知道,她的未来对像姓施,但那人究竟是施烽东,还是施丰磊,她并不清楚。其实不管是哪一个,她都得认了。
“我叫刘璀芬,你呢?”
适时开口,冷生生将他的爱怜目光吓回神魂里去。
略带尴尬地解释道:“我是施烽东,是代替我大哥来陪你的。不过我不是当地人,所以也当不了地陪,但我会遵照我大哥的意思,在这几天尽职地陪伴你。”相同的气质、雷同的性格,或许这就是让他们两人相互吸引的魅力所在吧!
璀芬不敢妄想自己还有资格心动,她身上背负的是上一代制造出的错误。也许自己真的是太懦弱,才显得如此安于现状,不予反抗。
前几天,父亲来了通电话,并告知他的决定,而她也二话不说地沉默应允。她的命既是他给予的,而自小他便主宰她的人生,她早认了。
只是她不知道,父亲要她下嫁的究竟是施丰磊,还是施烽东。照父亲的原意,现在和她出现在日本的人该是施丰磊才是,怎么“施先生,你大哥没告诉你,刘家与施家之间有什么约定吗?”
约定?那倒不曾,不过只要能够帮助大哥,他是义不容辞的,谁教大哥为施家牺牲这么多?而同是身为施家人,他总不能做个废物吧?
打趣反问璀芬:“你知道些什么?”
璀芬光笑而不语。
知道?她有什么资格知道什么呢?
她只知道,来日本陪她结业的男人,是父亲要的女婿人选。
而她,向来都是个听话的女儿。既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是施烽东,那她也只能照单全收。
烽东向来不喜用大脑费神,不过这一次,他意外发现璀芬的笑意中,含带无奈的成分。关心问道:“你有心事?”
璀芬讶然他的心细,也气自己的喜怒形于色。倏然敛起自己的心绪。
“我不会有心事的。”
好一句“不会有心事”烽东对她的事愈来愈感兴趣。既然是人,就会有情绪;
既有情绪,便会产生喜怒哀乐,她可以回答有、或没有,但她说的却是“不会有”
这样一个突兀的用语。
“我可以直接叫你璀芬吗?
如果是别人,或许不行,但他将是她的丈夫,她是没有权利说不的。有些不由自主的、也有点认命地点头。
既然她同意,他便不吝给予善意的回应:“那你也不要叫我施先生,这太见外了,直接叫我名字,我不会介意的。”
“嗯。”没有半点欣愉之情,仿佛他是个下达命令的主宰,而她则是凡事应诺的属下。
烽东虽有一百七十八公分高,但一百六十六公分的容绮,反倒像是他的保护者似的。但璀芬就不会给他那一份心理作崇感。
在她面前,他仿佛是个伸张强大羽翼的勇者般咦,烽东心虚地退了一大步,为自己的非分之想感到忿怒。
自己费了多大的心思才追上容绮的,他怎么可以见异思迁呢?不行,他不能这样,这太可鄙了。
烽东站在原地,内心正出神地交战著;璀芬见状,也不敢擅自离去。
她的陪站,让他几乎忘了自己的失态,直到一名路人擦撞了他一下,一句诚诚恳恳的“斯里麻羡”才将他拉回现实来。
“你我我们怎么还在这?”
璀芬只是以不懂的眼神看着他,不能理解他失态的缘由。
而他的问话更是有些愚昧。
“我想或许你正在思考,接下来我们该去哪吧?”
接下来唉,他压根没想过这件事。“那,你有更好的点子吗?”
“问我?”
长这么大,她头一回有受尊重的感觉,但她不敢痴心妄想,那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
“对,就问你。”
其实,他是真的没什么主见。三餐上哪打理,只要有人提议,他是绝不会反对的,只因他不想在这些琐事上费神。
但他不知,问她可就难倒她了,这辈子从没人问她想做什么、想吃什么、需要什么,他们只会命令她去做这件事、完成那件事,他们不会征求她意见、甚至问她的感受,而她也只会乖乖顺从,做他们心目中的好女孩。
“你决定就是了,不必问我。”
这话可熟悉,好似这不也是自己的口头名言吗?这世界上竟有如此个性相似的两个人。他是非常满意这样的生活方式,而她呢?
“璀芬,你快乐吗?”
“当然,岂能不快乐?”
牵强且快速的回应。
岂能?这用辞多委屈呀!“你的话总是扑朔迷离的。”
璀芬很想大声地说道,不是她喜欢这样,她只是很压抑!但礼教却不允许她脱缰。
“别绕著我的话题打转,我们现在该讨论的是下一个落脚处。”
“说的也是,光站在这是无济于事的,我们走吧!”
“上哪?”走,也得有个目的地吧!
“随便吧!”
就算随便也该有个方向,总不能教他们盲目乱闯呀!
“你没个目的,我也没有,不如,掷钱币选个方向好了。”
本以为这是个没人会赞同的笨主意,没想到他竟然也赞成。
“好耶,这么一来,我也省去伤脑筋的苦差事。”
虽然他的言行看起来挺幼稚的,但璀芬是个放弃抉择这项权利的人,说什么也只能认了。
虽说和璀芬在一起得不时掷硬币决定他们的去向行事,但他很快乐,甚至乐此不疲。
她是个娴静的女子,总是安安静静地听完他说的每一句话。
不像容绮常会适时地纠正他;和容绮在一块,总像是跟在老师身边。
而和璀芬在一起,他那不知闪哪去的沙文主义竟会不时冒出头。
璀芬总是听他的,不,正确的说法是,掷完硬币后所决定的任何事,她绝不会说no。
这么一来,他的压力几乎等于零。他从不曾如此自由自在且快乐悠游的,这样的特殊感受,没有她就不可能体验。
“璀芬,我哥说,你来日本是为了进修,那你到底修些什么?”
她还能进修什么?她的嗜好与兴趣,全为了不可抗拒的因素而消失殆尽了。
“新娘学校,你听过吗?”
新娘学校?那不是专门培训一些名门淑女将来如何成为贵妇人的礼仪中心吗?
“听过,但你要嫁人了吗?”
既然烽东不是为了迎娶她而来,那她的真命夫君也许不是他吧!
“嗯,我的对象应该是你大哥。”
据她了解,父亲好像打算将她馈赠给姓施的男人,并且附带三千万来包装哄抬她的身价。
虽然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做赔本生意,但她知道的是,自己的出身敏感,她只能唤亲生的母亲汪阿姨,而叫父亲的正妻为妈妈;无奈的是,她口中叫的妈妈,却恨透了她。
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她无法理解,唯一可以理解的是,汪阿姨受了很大的苦。
为免再让汪阿姨遭受二度的伤害,她是绝对顺从父亲的安排;只要她听话,至于能让汪阿姨好过些。
这消息可劲爆了!大哥要娶她“听到这个消息,还真是意外,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不过,你如果成了我大嫂,这样或许也不错。”
他的反应,教她心里有股莫名的感受。有些怨怼地反问他一句:“你真的这么认为?”
烽东先是哑口无言,但最后两人还是以尴尬的笑容收场。为免烽东生疑,璀芬不生波澜地缠清——“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失言才会胡言乱语,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不会的。”烽东直摆手。“一点也不,璀芬,是你多心了。”
璀芬一双深不可测的明眸直盯著他,说那是放电,她不够媚;说是勾引他,她又端庄得体得做不出那回事,只是疑点真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