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耿照身畔,厉声道:“解开那只手掌的禁制!再玩什么花样,休怪我无情!”那人咯咯掩口,笑得花枝乱颤:“忙什么?人都咽气啦,救了也是白搭。”
雪白的襟口颤出一片眩人乳浪,竟是那名美少妇。她一反先前抬眸颤抖、楚楚可怜的模样,明明容貌衣着均未改变,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柳眉勾撩,杏眼灵动,红艳艳的樱唇微微噘起,衬与酥白雪腻的傲人身段,一颦一笑都是风情。
小小的鹅蛋脸儿看来十分年轻,还留有一丝芳华正茂的青春少艾气息,妩媚的模样却十分老成,浑身满溢着瓜熟蒂落的少妇风情。
胡彦之冷冷一笑,美少妇忽然皱眉轻呼,白皙的颈背已被剑尖刺破,沁出一点饱腻殷红,更衬得肤光胜雪,倍显精神。
“你再多说一字废话,我便削掉你一只右耳。数到三你还不动手,便再添一只左耳。耳朵削完了就换鼻子,鼻子削完再换手指。”他冷冷道:“一!”
美少妇咬牙狠笑,心不甘情不愿地握住断掌,也不见动什么手脚,那铁一般揪紧的五根指头忽然松开,耿照胸膛一鼓,仰头呜吞息。
“小耿!你怎样了?”胡彦之不敢贸然撤剑,低头急唤。耿照双目紧闭、四肢瘫软,尚不能言语,但胸膛不住起伏,呼吸渐复如常。
老胡稍稍放下心来,好不容易又有了说笑的兴致,斜睨少妇:“不容易啊你,那两尾什么什么蛇的卖命火并,还不如美人兰指一拂,我是走了眼。姑娘是哪条道上混的,也拿了岳宸风的好处,来干这买命榜的营生?”
少妇轻拂膝裙,娇娇一笑,哪有半分杀手买命、道中火并的模样?举手投足浑似初为人妇的邻家少女,春情满溢、含苞吐蕊,说不出的娇羞讨喜。“奴家姓符,名叫符赤锦,也有人管叫“血牵机””
她歪着粉颈微蹙柳眉,支颐侧首:“这个浑名儿,奴家不喜欢。从前奴家的爹爹,都喊我作“宝宝锦儿”你你若是答应不告诉别人,奴家也让你这么叫。”说着雪靥蒸霞,连颈间都泛起淡淡酥红,当真是肤如凝脂,动静都掩藏不住。
胡彦之看得目瞪口呆,几乎忍不住替她鼓掌叫好。美貌的女子他见多了,烟视媚行有之,骚浪淫荡有之,可在利剑加颈之下还忒爱演、又演得如此生动自然,既娇羞又妩媚,此姝可说是绝无仅有的一个。但“血牵机”符赤锦这名号,他却十分陌生。
若非信口胡诌,其后必有难以测度的来历。曹无断持有珍稀材料铸成的怪兵,冷北海鞭法高明,更练有难得一见的奇术“守风散息”还有把玩着半截断臂、言笑晏晏的美貌少妇符赤锦打从进入茶铺以来,可说处处都透着古怪。
老胡正转心思,却见符赤锦单手托腮,满目依恋,缠着他撒娇。“奴家到底是哪里露了馅儿,教胡大爷看破了手脚?”胡彦之冷笑。
“你换了村姑的装扮,却忘了换鞋子。”符赤锦笑道:“这个不算。不是忘,是别人的鞋儿奴实在穿不惯,脏也脏死啦!胡大爷眼忒也贼,这便让你给盯上了?”胡彦之哈哈大笑。
“瞧了你双红绣鞋,也算眼贼?你费心乔装改扮,却忘了襟里的那件织锦桃红小兜,可不是寻常村姑能穿得上。要说露馅,那处露得才多哩!”伸手往胸前一比,夸张地划了个棉被迭山似的大弧,一双贼眼色眯眯的,口中啧啧有声。
符赤锦才知自己一番造作,老早就被他识破,平白饶上了亵衣奶脯,让胡彦之大饱眼福,不由得双颊滚烫,一路红到了雪腻腻的胸口肌肤,忙伸手揪紧衣襟,怒极反笑:“胡彦之,奴家记住你了!”
舞袖拂去,那断掌骤然一合,倏地又锁住耿照的喉头!胡彦之挺剑疾掠,怒喝:“你干什么!”
却已救之不及。她侧首让过,颈畔曳开一抹细细血痕,点足退到了虬髯大汉身后,两只玉一般的小手翻飞如蝶舞“啪啪啪!”连拍几掌,原本端坐不动的大汉猛一抬头,残剩的左臂如电挥出,抄刀堵住了胡彦之!胡彦之硬闯不过,连递数招,那人始终身不离凳,臂膀、腰腿给抹了几剑,攻势也丝毫不减。
宽阔的肩后只露出一双清澈妩媚的翦水瞳眸,那符赤锦裙飘袖扬,竟也未作壁上观,只是身形被虬髯汉子遮去大半,看不清她究竟做了什么。
老胡想起先前虬髯大汉与小耿鏖战时,使的是断掉的右臂,一般的灵活自如,犹如惯用之手,世上有几人能左右开弓、正反皆能?除非是背后有人操纵!登时醒悟:“是你搞的鬼!”
虬髯汉子身后,传来符赤锦银铃般的清脆笑语。“来,胡大爷!快来见过阎浮山飞鸣寨的当家、人称“铁斧撼宇”的许季山许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