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骥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想是想到了什么,然后猛的看向杨荣,有些吃惊的道“陛下他……”杨荣不满的瞥了一眼王骥,看他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这才继续道“你再想想沐晟的弟弟,这些年是不是亲近英国公?再想想方政曾是谁的部将。”
王骥因为刚刚咽回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额头上本就有汗,再听到杨荣的一番提问,仔细的想了想这才道“太皇太后派沐晟的弟弟回云南主持大局不仅仅是因为沐晟的儿子年龄尚幼,该因为他与英国公交好,而英国公因为其子自然是现在陛下这里的,至于方政曾是先成国公的部将,两家更是来往密切,陛下…陛下他…这一手顺水推舟竟不在乎山水之间而是……”说到此处,王骥再也不敢说下去了,一身的冷汗也快速的打湿了内衬。
杨荣看了一眼王骥道“还好你没把后面的说出来,陛下天纵英明,不过这件事儿做的有些阴郁了。也不知是好是坏。”说罢也不再理会王骥,而是转身向正殿走去,临走之前道“我会尽力为你争取都师之权,你呢也好好的想一想,整理一下心情,别等到陛下来了你再失了大臣体。”说罢也不再理会王骥,而是快速的离开了。
文渊阁内,杨荣在向朱祁镇提议王骥为都师,孟瑛为主帅之后,便开始介绍起了两人的履历,以及推荐他二人的理由,而王骥却是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是仍不平静,脑海里一直在回想着杨荣的话,然后暗暗叹息,陛下终究是君王,伴君如伴虎,老虎不管是不是年幼,终究是要吃人的,这才多长时间啊,这位陛下就已经展开了獠牙,果然皇帝对于权力的欲望是大于一切的,经此一事,罢一切不急之务成为了昨日黄花,如画江山的执笔之人也成了年幼的君王,天下之大任其挥毫泼墨。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不过王骥转头看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传召过来的保定侯孟瑛,内心里却是一片羡慕,勋贵果然是皇帝的自己人,不需要参与到权利之争中也可以传家无忧,当真是令人羡慕啊。
至于保定侯孟瑛,在听到杨荣推荐自己为主帅的时候就一脸的不可置信,自仁宗先皇登基以来,他家就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碍了谁的眼,在皇帝那里提一嘴,自家立刻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自己也绝了再统大军的妄想,却不想,如今峰回路转,妄想竟然成了现实。其内心激动可想而知,要知道曾经的保定侯这个爵位在朝班之中也是前几名的存在,哪像如今自己只能是在角落里面生怕被人注意到一样。不过,过了今日孟瑛相信保定侯这个名称一定会再次成为朝班之中前几名的存在。
孟瑛正在这里激动着,朱祁镇却也在寻找着,说实话朱祁镇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找到孟瑛,毕竟保定侯自从被太宗皇帝发落以后就几乎在朝堂之上销声匿迹,要不是后来太皇太后以新皇登基的名义大赦天下,保定侯能不能恢复爵位都是个未知数,又因为孟瑛除了大朝会一般就不现身,所以他的站位就比较隐蔽,朱祁镇巡视了两遍都没看到,最后不得不出声道“保定侯。”
孟瑛听到后赶紧出列,当庭拜倒高声道“臣,保定侯孟瑛,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祁镇看着大礼参拜的孟瑛对于他激动之下弄乱了礼仪也没追究,而是再次问道“杨师傅举荐你为主帅,朕且问你,你可有信心平定麓川?”
孟瑛听后眉毛一挑,当年随着父亲南征北战的少年意气此时再一次的出现在了他的身上,孟瑛支起了上身道“麓川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要破其军不过旦夕罢了,唯有云南之地道路崎岖,路途遥远,若大军征伐麓川时日怕是会长一些,若能期以一年,臣破之不难,可麓川山路坡多,要想执思氏于君前,臣恐思氏一心逃亡之下,臣并无把握将其俘获。”
朱祁镇点头,孟瑛此话让朱祁镇很是高兴,立刻道“好,既然保定侯有此雄心,就择日拜将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