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中崩溃的,所以哪怕宣宗皇帝再不愿,也得执行休养生息的策略。若是宣宗皇帝是个长寿的,就这样修养和十几二十年的,国力一旦恢复,那些丢弃的地方,自然可以一步步再收回来的。
可是事情就坏在了这里,谁都没想到宣宗皇帝竟然不过三十八岁就山陵崩了,如今紫禁城里面老的老小的小,根本就不是大举起兵的时候,若是建立幼军,那就另当别论了。
当年太宗皇帝为了培养宣宗皇帝,专门建立了幼军,为的就是培养一批与后继皇帝亲服的军中骨干。可是如今成国公却在与英国公交谈的时候这样说了出来,恐怕就不仅仅是询问了,而是要押注了,而且看其意思就是想要押宝皇帝了。
可是张辅如今却是真的不想有任何动作的,如今的情势,的确如蹇公所说“一动不如一静。”。可是看着自己兄弟那期盼着让他说点什么的眼神,张辅无奈,终究是开口道“你我两家是通家之好,我就不跟贤弟说虚的,我只问你,你我富贵已极何必要淌这趟浑水?要知道太皇太后与皇帝乃是祖孙,你掺和进去干什么?冷眼旁观即可,何必如此上心?难道说你还想求个王爵?”
朱勇沉默了一会儿,道“兄长,如今在内阁之中,当是清楚的,从太祖到而今朝廷大事,是如何从我等勋贵之手一步步转移的,到了皇帝继位后,国家之事奚入内阁,可内阁之中不过只有你一个。你我都已年迈,你且想想,等你退了又有谁可代替你与内阁之中立足?正因为你我两家与国同休,你难道就希望将来我两家子孙只是一个富贵闲人?”。
张辅无奈一叹,他也知道如今的局面,勋贵们的日子不好过,权力层的蛋糕也就那么大,谁占的多了必然就要有人被排挤了,不幸的是勋贵阶层就是被排挤的,看看如今的兵部王本兵(兵部尚书别称),一个劲儿的要人,扩大兵部权力,都是从哪扩的?五军都督府都快成大明的养老院了。可那又如何?真是一两个人能阻止的?张辅看着眼前的兄弟,语气中充满了空寂再次道“儿孙自有儿孙福”。
朱勇看着张辅“兄长好胸襟,真的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吗?不出动京营,不打仗儿郎们那什么谋福祉?若是没有军功,又拿什么跟那些玩笔杆子的争?兄长,我难道就是为了成国公府?是,如今你我两家富贵已极,如果说陛下有令,让我做一个富贵闲人那也没什么,我能有什么损失?可你忍心看着父祖一辈子流血牺牲,到了最后连父祖的战友们的牺牲之地都成了异国他乡?这混杂着父祖兄弟们的血肉打下来的江山就这样让那群不分五谷的给败了?先是安南,瓦剌和奴儿干,以后说不定就是青海云南和关西七卫了。他们只要所谓的太平盛世,却根本就看不见这些地方哪一片不是一寸山河一寸血的打下来的?”
张辅打断道“我懂,我如何不懂?可是如今的陛下年幼。”
朱勇再次沉默,然后过了一会儿道“我又没说要现在就打,只要陛下有此心,等一等又如何,十年后我照样挥得动铁枪。大哥,你就给个准话吧,你到底怎么想的。”
张辅因为与儿子做过交流,自然知道如今的皇帝,不仅仅是富有春秋,更是心有沟壑,很多事情虽说看起来是内廷王振所为,其实不过是皇帝假手而为罢了,可如今这样的情形,若不征得皇帝的支持,那就是操箱于暗室,怕是会坏事的,所以赶紧劝阻“兄弟,听哥哥一句劝,如今形式动不如静,你若信得过哥哥,就安心的待着,对自家子弟多多训练,必有得用之时。”
朱勇不甘心的继续道“哥哥,你就给个准话,咱们这一辈人中,就你是最拔尖的,你带个头行不行?”
“贤弟,我不是说了吗,静待时变,这也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多多操练家中子弟,以后必然有用得着的时候。”
看着眼前的看哥哥朱勇只得心中一叹,他知道如今的情形,可是再看看自家子弟,下一辈又有几个成器的?先不说英国公一脉,这眼看着就要断了,能不能有后还是两说。自己俩儿子,却是娇生惯养更是没有经历过战阵。哪像是他们这一辈,自小就弓马娴熟?想到这朱勇也没了说话的兴致,而是兴致缺缺的道“有大哥这句话小弟就有底了,回去必然要狠狠操练家里那几个不成器的。”
张辅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再寒暄几句,就送走了成国公。
而朱祁镇却不知道,在这样的平淡的日子里,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将希望押在了他的身上。太皇太后,杨士奇,张辅,朱勇,等等,不同的阶层,不同的利益代表都将自己和子孙的未来押到了他的身上。所以不知不觉间,朱祁镇的功课也越来越多了。
经义,军事,弓马,治政,一个月两次的经筵也都会向着他扑过来。
不同的阶层,不同的利益诉求,自然就会造成对皇帝有着不同的期望,如此一来在朱祁镇不知不觉间,他成了不同利益阶层的希望或者说押宝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