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北京百姓皆用煤,这就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好吧,若是外朝问起,只管说前面的理由,后面的理由可以做却一个字都不能说。”
朱祁镇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道“多谢祖母。”
太皇太后却并没有多余的动作,而是问道“你觉得曹吉祥所为是真是假。”
朱祁镇仔细看了看奏疏一时之间倒是不好判断了。太皇太后接着道“东厂和锦衣卫没告诉你吗?”
朱祁镇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曹吉祥是王振的干儿子,马顺又是王振举荐,他还管着东厂,一些事情马顺怕是睁只眼闭只眼了。
“皇帝上学也有不断时间了,也该知道什么是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了吧?”
“孙儿知道。”
“你不知道,兼听偏听那也要需要听到,可你看你听到了么?不全是王振的?”
“祖母,孙儿知错了。”
看着认错的孙子,太皇太后也不忍心多说什么而是道“小曹子办事还是利落的,你也不想想,能在门头沟有产业的能是普通人家?小曹子不用些手段如何能够把煤监办下来?既然都已经办下来了,叫两声也可以理解。”
朱祁镇暗自检讨,不是说就自己有些所谓的远见,一旦涉及到钱财,有些人的眼光也不差到哪里去,北京城的现状,明眼人自然能看到煤炭的大趋势,提前下手也就不为过了。凡是有利益的地方,自然是人挤人。
曹吉祥在门头沟的所作所为,定然影响到了不少人的利益,于是就找个人发动弹劾,先看看太皇太后的反应,然后再做打算,要知道太皇太后对宫中之人一向都是严格管束的,这事儿捅上去了,太皇太后必然会严惩的。可是他们没想到,这事儿还有皇帝的一份呢。
对于这份弹章,太皇太后并不在意,一个小小的煤监而已,哪怕皇帝做了些出格的事儿,太皇太后也是允许的,当然太皇太后也不会动用力量帮着皇帝,既然自己都遵守规则了,自然就不允许外朝插手了。同时也是让皇帝长长记性,不怕错就怕不做,如今朱祁镇有的是时间积累经验。
想通这一节,朱祁镇再次道“是孙儿错了。”
“错哪了?”
“孙儿没了解具体情况就贸然动手,更是草草的就下了命令。”
“嗯,不错,大明两京一十三省,不知道会有多少事等着你处理,你不可能了解全部的,那又该怎么办?”
这……朱祁镇沉默了,这恐怕是以后他要面对的常态了。
与其不懂装懂不如直接光棍点,所以朱祁镇直接道“孙儿不明白,还请祖母解惑。”
“身为皇帝,最重要的就是用人,天下之事纷纷攘攘,皇帝一个人解决过来?太祖皇帝之勤政,也是历史少有的,不一样要六部来分担?皇帝即便至高无上,一人也难治天下。士大夫说,君王与士大夫共天下,各家勋贵则是与国同休,太监们会说,他们是天子家奴,与皇帝一体。可要是真的全信了岂不可笑?一旦有事,该用谁,该信谁这才是关键所在。人无完人,用其长而避其短。譬如杨士奇,他的儿子横行乡里,相信王振也跟你说过吧?真以为我老糊涂了?只要杨士奇用心办事,我也给他兜着。所以你只要做好两点,一守德,二用人,就是不错的守成之君了。我也有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朱祁镇则是满脑袋的头大,守德好说,可要说用人,这岂不是令人头大?是,自己属于穿越众,可是说起来他还敢真的就无条件的信任历史所说了?
再说了每次用人难道还要让其自证心声啊?虽然有点头大,不过眼前终究还有一个必然可用的,那就是于谦。
不管现在的问题不是远点的于谦,而是眼巴前的这道弹章,太皇太后看着朱祁镇道“说说吧,如何处置?”
朱祁镇再一次陷入两难,曹吉祥有没错?那肯定是有的,手脚不干净也是必然的,甚至给自己的奏报中很多地方也都是模凌两可,含糊其辞的,这里面绝对有猫腻。可是曹吉祥办事能力却也不差,如今宫中煤炭代替木柴办的是相当不错的。若真的废了他,以后谁还敢给自己办事了。
可是呢众所周知,太监乃天子家奴,家奴犯了错,皇帝却是不闻不问,这也有损皇帝英明。正在两难之时,突闻外面传来声音高声道“报!大同军报。”
朱祁镇赶紧站起来大步流星向外走去,到了门口见跪着一个太监,将一封奏疏呈递上来。朱祁镇立刻翻看,却是吐了一口浊气。
太皇太后倒也不急,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这才道“如何?安心了吧?”
朱祁镇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祖母的良苦用心,用曹吉祥的事情,就是为了分他的心,然后有些释然的笑道“捷报,方政大破鞑靼,斩首两百级,大同危机已解。”
今日是你第一次看军报,今后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记住了,越是紧张之时。越要沉住气,切不可让人看出端倪。当年太宗皇帝在时,你祖父仁宗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圣心莫测。多记多想吧。
朱祁镇点点头“孙儿记下了,不过昨天孙儿看了以前的军报,太祖时想着与蒙古各部各守其界,太宗时则扶其次,攻其最强,可草原之上起起伏伏却从未安定,如今瓦剌崛起,太宗之策却已到了难以伸张之时。可有长治久安之策?”
“皇帝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可是我却是没有这样的策略的,只能是你自己找了。祖母看了,只能辅助你几年了,将来的大明天下要靠你了,”
朱祁镇无奈,如此重要的关乎国家的策略,和战略,确实不是一个人能够随随便便就说出来的,所以他只好点头道“孙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