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祖母您为难的。”
“你准备如何做?”
“孙儿想让姐夫来乾清宫任侍卫,统管乾清宫护卫,然后让阿姐来一次乾清宫不就行了。”
太皇太后何等人,这句话一出口就明白了,朱祁镇让顺德见未来夫君是假,想让石璟掌控乾清宫侍卫是真。这是在分王振之权。
太皇太后深深的看了朱祁镇一眼“我家孙儿长大了。”
朱祁镇到也知道瞒不过去,立刻解释“祖母,孙儿……”
太皇太后摆摆手打断道“不用解释,石璟人不错,在京武官之中算得上出类拔萃。你且好好用他吧。将来说不定能替代宋瑛。”
朱祁镇欣喜“多谢祖母,多谢祖母。”
锦衣卫不仅仅有南北镇抚司监察天下,还有一部分要守卫宫禁。就是大汉将军,或者说叫做御前带刀侍卫。这一部分叫做殿前司,也属于锦衣卫,当年太祖皇帝就是从殿前司分离出来的锦衣卫,后来锦衣卫名震天下,殿前司就成了锦衣卫的一个分支了,不过早已分开,各论各的了。
身为皇帝,朱祁镇身边自然是少不了护卫之人,而今锦衣卫指挥使马顺是王振的关系,那么乾清宫侍卫又都是殿前司安排的,可想而知朱祁镇有了想法之后,又如何放心的下?再加上历史上的几大疑案,比如武宗皇帝弄死刘瑾之后,锦衣卫指挥使换成了亲近文官集团的人之后,没多长时间武宗皇帝落水,回京后缠绵病榻最后一命呜呼。再比如嘉靖皇帝提拔自己的奶兄弟陆炳为锦衣卫同知,陆炳还未完全掌权之时,乾清宫突然大火,差点烧死嘉靖皇帝,而那个时候正是大礼仪最激烈的时候后来陆炳成为锦衣卫指挥使之后嘉靖皇帝哪怕不上朝也能知天下事。再一个就是历史上那个熹宗皇帝,忠于魏忠贤的指挥使突然就病死,刚换了一个亲近文官的锦衣卫指挥使,熹宗就落水了。以史为鉴(虽然是后来的历史),朱祁镇如何能够让自己的人身安全仅仅只依靠王振一个人的忠心之上?
有如此疑心,方为帝王,所以太皇太后才会感叹自家孙儿长大了,不是人长大了,而是已经有了帝王的基本素质了,哪怕再怎么信任你,也会对你有所保留,有所制衡,甚至是随时都有替换你的人等着你,让人不但发自内心的忠诚于君主,还要不得不忠诚于君主,太皇太后不但批准了朱祁镇的请求,还特批了一部分护卫允其持械,仿宋制叫做御前持械。这个官名比较知名的就是前宋时期的展昭,俗称大内侍卫,也叫御前带刀侍卫。
太皇太后下令,让张辅挑选各勋贵家族遴选子弟,入宫护卫陛下。
如此一来,不但招了一批王振奈何不得的人,还拉近了勋贵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可谓是一举两得。
不管历史上勋贵如何的败坏,现如今的勋贵却是大明王朝政治版图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甚至在以后朱祁镇预想的军事改革之中也是不可或缺的,可以换不一样的家族,却一定要是勋贵中人,如此就可以将这股军队力量的上层建筑牢牢的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之上,跟自己死心塌地的一路前行。
只是如此一来张辅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御前带刀侍卫说起来好听,可实际上就是个护卫,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个保镖,可问题是,这样的保镖是护卫皇帝的,那么很多问题就不一样了,甚至有时候家族荣辱就在此次定了下来了。将家中庶子送来护卫皇帝身旁,在皇帝身边混个脸熟,混的好了,说不定又是一系爵位传承,哪怕混得不好,也是简在帝心的人物,总能获得些什么,可谓是稳赚不赔。但是名额有限,毕竟乾清宫就那么大,百多号人而已。再数数大明的皇亲国戚,勋贵家族,开国勋贵,靖难功臣,仁宣辅政集团,谁不想分一杯羹?如此可就难为了张辅了,身为大明勋贵之首,其实他的性格极为本分,否则也不会到了如今的地步与各方都不算亲近。这刚把络绎不绝的访客打发完了,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后院,其夫人将身边的下人都打发走了以后道“老爷,这些人就不能不见吗?”
张辅闭眼有些无奈道“不能不见,谁也不能得罪,而且陛下身边也要安排几个真正能打的,高手。这些个家族子弟什么样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派他们过去是让他们保护陛下还是让陛下保护他们?身手不行也就罢了,做个样子也不差,再说了陛下身边那也真动不了武。机会的确是机会,可要是稍有不慎,就是毁家灭族的大祸。我能不操心吗?”
“好了老爷,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早朝呢。”
张辅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让忠儿也做好准备,我给他报名了。”
看着浑身一震就开始默默流泪的夫人,张辅深叹一声道“我家乃是勋贵之首,若是不派遣人手,让太皇太后和陛下怎么想?我英国公一脉总要出一个人的。”英国公夫人听了想到那个身子孱弱的儿子,更是泪流不止。
张辅看了也没有办法,他家三代为将,杀戮不绝,这也该是自己的命报应到了子嗣之上了,
不过想了想张辅还是说道“你放心,不过是让忠儿见一见太皇太后与陛下,想来太皇太后也不会为难,挂名即可。这一点面子我还是有的。”
“希望如此吧。”
第二日张辅上朝之后,英国公夫人李氏就来到了儿子的房间。
作为张辅的儿子,张忠可说是仪表堂堂,只是身子孱弱,常年喝药,又少见阳光,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但是眉宇之间却有一股英气。不论是谁若是初看,定会觉得似乎他的身体与灵魂并不符合,似有一种肉体无法缚束灵魂一般。张忠与李氏相对而坐。李氏满脸心疼。倒是张忠一脸的镇定,安慰着母亲“母亲放心,孩儿身体虚弱,只需要在陛下面前露个脸就好,这一点孩儿还是能够做得到的。”安慰过母亲,张忠却是沉思着,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怕是每一次呼吸都是侥天之幸,可若是自己不幸,父亲膝下空虚,母亲的性子又有些软,二叔三叔那里怕是少不得欺负母亲,怕是得劝劝父亲,哪怕再怎么夫妻情深,为了长房血脉,也不得不请父亲广纳妾室,若是有幸能产下一个弟弟,自己也可了无牵挂的在皇帝面前多做些贡献,好让张家在皇帝面前多留些颜面,为以后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