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点一滴流逝,腹中的胎儿和母体只怕会一步步走向生命的尽头。”无能为力的张太医,惶恐的低下头,请求秦天趵的恕罪。
耳边缭绕着张太医束手无策的话,秦天趵看了眼张太医后,缓缓的走进内室。
没料到躺在床上的凝瓶儿会如此的虚弱,秦天趵的眼中净是她如同枯萎花朵般憔悴的身影。
“瓶儿、瓶儿”昏迷中的凝瓶儿毫无生气的模样,好似正极力控诉他残忍和冷酷的对待。“不准离开我,你听见没有?”
得不到凝瓶儿一丝回应的秦天趵,消极地抚摸着她秀丽的脸庞。
站在一旁的蝶儿,看着一向骄傲狂妄的秦天趵,咆哮过后紧紧搂住凝瓶儿的深情模样,就像在呵护易碎的珍贵宝物般。
“都怪我不好,要是我不强拉娘娘入宫就好了。”蝶儿懊悔又自责地说着。
“你说什么?”秦天趵被蝶儿似忏悔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其实”蝶儿详细的将一切事情全盘托出,包括凝瓶儿其实不是舞娘的身份及和关阙之间的真正关系。
凝瓶儿一切的出发点,都是出自善意,不渗入丝毫虚情假意的成分。
完全了解事件的真相后,秦天趵更无法原谅自己。他不但不信任她,还羞辱她,甚至恣意的伤害她,恐怕这一辈子为她做牛做马都难以弥补他的过错,和他对她的亏欠。
* * *
三日的时光过去了,秦天趵不眠不休地守护着凝瓶儿,眼见她呼吸一天天薄弱,他却只能提心吊胆的,生怕老天爷将她带离自个儿的身边。
“瓶儿,原谅我好吗?回到我身边来好吗?”秦天趵憔悴疲惫的脸上满是悔恨的泪水。
秦天趵湿润的眼眶中流下的泪珠,滴落在凝瓶儿的脸庞,好像想因此滑入凝瓶儿的灵魂中,以填满她已破碎的心,唤醒她模糊不清的神智。
突地,老天爷好像也被他的深情所感动般,凝瓶儿那卷翘的睫毛轻微地掀了掀,沉重的双眼试图想睁开看清楚身边的人。
“瓶儿,快醒过来。”秦天趵高兴的观察凝瓶儿细微的动作。
就快要苏醒过来的凝瓶儿,胸口却被一股气硬生生的哽住。
“瓶儿,你不能死,我还来不及好好爱你呢!”
凝瓶儿喘不过气的困难呼吸样,吓坏了秦天趵。
他难以置信自己深深爱着的凝瓶儿就要咽下最后一口气,无法接受她的生命就将这么溜走的秦天趵,以温热的嘴唇轻触凝瓶儿失去温度的唇瓣。
“瓶儿,我们的孩子还未出生,你不可以丢下我不管的。瓶儿瓶儿,我爱你,求你别离开我。”秦天趵有些放弃希望般颓然地低下头。
“咳”他痴情的呼唤,硬是将昏睡三天三夜的凝瓶儿从鬼门关前强拉回来。醒过来的凝瓶儿猛咳着。
“你终于醒了!谢谢老天爷把你还给我。”发现凝瓶儿清醒过来的秦天趵,欣喜地为她顺顺气。
“觉得怎么样?我马上宣太医过来为你检查。”放不下心的秦天趵,赶紧吩咐太医再来一趟。
“不用了,我没事的。”死里逃生的凝瓶儿拒绝他的好意,无视秦天趵显而易见的关心。
“不行!瓶儿,听我的话,还是让太医诊断一下。”秦天趵柔声相劝。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再次听到他唤自己瓶儿,而不是其他鄙夷的字眼,反而更加刺痛凝瓶儿的心,她原本就苍白的脸上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她不能再被迷惑了,因为就是他对自己的款款柔情,才会害得自己遍体鳞伤、身心俱疲。
秦天趵一颗热情的心整个冷却下来,他不顾自己的身份换来的结果却是她的不屑一顾。
“好好照顾你的主子。”他对蝶儿交代一声,转身离去。
* * *
空寂得好似无一人的御香阁的寝宫内,凝瓶儿勉强地从床上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
看着桌上已冷掉的药汤,凝瓶儿不禁摇头叹气。
连着数日,身子的不适,让凝瓶儿始终昏昏沉沉的,只知道在那段时间内,自己的床边一直持续不断有着一股浑厚的声音不断呼喊着自己,拉回濒临绝望的她,将她从黑暗的深渊中带了回来。
“他到底还想要我怎样呢?”凝瓶儿问着自个儿。
难道恋上一个男人就会让自己内心受到如被锋利无比的锯子来来回回反复锯着般的伤害吗?那宛如身心皆被撕裂般的折磨,她真的无法再次承受。
“姐姐,你怎么坐起来了呢?”
蝶儿将手上小心捧着的另一碗药放在桌上!赶紧扶着虚弱的凝瓶儿躺下。
“蝶儿,我再也不想待在这儿了。”
如果时光是她所能控制的,凝瓶儿真的宁愿不会遇上秦天趵,不曾为他付出一片痴迷的真心,不曾为他
“姐姐,王他还是很关心你的,不然他就不会接你回宫了。”不懂凝瓶儿内心深处真正的痛苦,蝶儿出言安慰她。
“我恨的就是他这一点,倘若他能干脆的放我一个人走,或许我和孩子还能好过一些。”
但秦天趵偏偏在她最绝望的那一刻,再度让她那已然死寂的心燃起希望;跌落到失望深谷中的滋味她已经尝过,她不愿自己又做回那执意为他飞蛾扑火的傻女人了。
“姐姐,都怪我,都是我不好!”看着凝瓶儿黯然神伤的模样,蝶儿心中不忍极了。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将凝瓶儿送入秦天趵手中的是她,再一次将凝瓶儿送回秦天趵身边的也是自己,她到底是不是做错了呢?
“或许这是我上辈子欠他的情债,此世注定要为他伤心流泪一辈子。”她无奈地说着两人之间那剪不断的孽缘。
“蝶儿,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此时此刻的她,只剩下心碎的苦楚,一个人静静的疗伤止痛是她最想做的事。
“好。但是你要记得把这碗药喝下去。”蝶儿将放在桌上的汤药,小心地放置在凝瓶儿床边的矮柜上。
“嗯。”凝瓶儿的一声允诺,让蝶儿安心的离开了内室。
抬起无力的双手抚向发疼的胸口,那阵阵的疼痛让凝瓶儿的眉头紧皱。憔悴的身子也微微轻颤起来。
“你怎么了?”下定决心踏入御香阁的秦天趵,一进入就瞧见她万分痛苦的模样。
听见自己好想念的声音,凝瓶儿的心漏跳了一拍,她转过身子不去看他那深邃的眼眸。
秦天趵坐到凝瓶儿的床边,扳过她的身子,要看清楚她的真正想法。
“不要再勉强我了好吗?难不成你不知道我早已经被你的无情给刺得遍体鳞伤了吗?”
“瓶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他深情的眸子对上凝瓶儿闪躲不及的眼。
“趵,我还能再相信你的话吗?你告诉我,我真的不知道。”
陷入爱河中的痴情男女,往往认不清楚事实的真相,只能盲目的抛去理智,纵身奋力往悬崖下拼命地跳,就算为对方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不,我不要再相信你,我不要了。”不愿自己当个只能依附着男人的爱而活下去的女人,凝瓶儿鸪住双耳,不再听他的任何一句甜言蜜语。
“瓶儿,你不要激动好吗?小心点别扯到了伤口。瓶儿,你不相信我的真心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用时间来证明我对你的心意。”
秦天趵拉下凝瓶儿扬住双耳的小手,不再勉强她。
“现在,先乖乖喝药好吗?”他拿起小汤匙,舀了碗中的药汁,体贴的喂着凝瓶儿。
充斥在两人间的静谧气氛持续着
* * *
接连着数日,秦天趵每天都到御香阁报到。
“瓶儿,快来喝碗鸡汤滋补身子,好把肚子里的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秦天趵俨然成了“妻奴”殷勤地伺候着凝瓶儿和腹中两人爱的结晶。
“趵,你劝劝你儿子,教他别再乱踢我肚皮!好动也该有个限度嘛!”凝瓶儿气愤不平的嚷着。
“好,我来教训教训他,这个臭小子,还没出世就累坏了自己的娘亲,看我以后不照三餐打他,我就不是他老子。”
秦天趵口出恶言,威胁着隔着一层肚皮和他挑衅的小宝宝。
他如此稚气的和孩子赌气的模样,让充满母性光辉的凝瓶儿笑了出来。
“怎么?你不相信我会打他吗?瓶儿,我告诉你,这个爱调皮捣蛋的小鬼头又不是我最心爱的你,我才不会下不了手呢!”
“好,那我们俩等他出生后,就联手好好整整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惹自己的爹娘生气。”
秦天趵在她的带领下,总算体会到一个家的温暖,于是他怯生生的开口:“瓶儿,你真的原谅我了吗?在我做出那么多伤害你的事后,你还愿意回头再爱我一次吗?”
“老实说,在我心底那痛彻心扉的苦楚是永远抹不去的,但我会试着原谅你,毕竟我是真心爱你的。”
不只是爱而已,凝瓶儿此时此刻其实是对他又爱又恨,可是若没有爱,又哪来那么深的恨意呢?
“瓶儿,我不会勉强你的,我只求你能为我保重,好好的生下这个孩子,好吗?”
秦天趵经过这阵子的努力,总算稍稍和凝瓶儿重修旧好。
但他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一般。
“趵,你真的那么喜欢孩子啊?”
“因为他是你为我怀的,所以我要他平安的生下来,我不希望你再有任何的差错。”
“瓶儿,答应我好吗?”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的。”
凝瓶儿信誓旦旦的保证,让他一颗不安的心缓缓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