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似的低头坐着,我给每人发根烟,他们抽得烟雾缭绕,还就只是腼腆地笑,没一个爱说话。我尽量表现我的亲善,一把拉过那买菜的小子,笑骂道:“你小子不是挺机灵么,怎么跟闷葫芦似的?快给老子说话!”
这小子叫阿强,才二十一岁,五个女的里面就有一个是他女朋友,才十九岁,小两口准备挣点钱回老家江西盖房子结婚,见我发话,他就冲我傻笑,说:“许老板,别说你和这些兄弟头回见面,我也一样啊,大伙儿都不熟,你让我说什么好?”
我对大家说:“你们记着,我虽然是这儿的头头,但我不喜欢你们喊我老板,以后都管我叫老许。”见里面有五六个和阿强差不多大,又说“你们几个小子喊我许哥,给我记住了。”
阿强连忙笑道:“哎,许哥好!”我指指那个下午买生活品的中年汉子,说:“你叫老刘是吧?以后你是矿厂的组长,他们二十人都听你的,有事直接跟我汇报。”
老刘憨厚一笑,点点头,不说话。我皱眉道:“你是组长就得像个组长的样,别老不说话,要活跃一点,那边的王嫂是你老婆吧,长得挺漂亮嘛。我就纳闷了,你个闷葫芦怎么就能骗来王嫂做媳妇?”
众人一齐笑了。老刘是个河南人,人都说河南人机灵,这家伙怎么就那么内向,笑半天还是没说话。
我拿老刘没辙,只好找上另一个三十六七岁的汉子,这人叫老李,也带了一老婆,是这儿唯一两个安徽人,我说:“老李,炼铜厂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以后你是组长,你们十个都是熟练工,配合起来也不麻烦,你记着联系买煤球,让他们送货上门,半月结一次帐。”
老李点头说:“没问题,许总放心好了。”
我靠,这变成许总了!我摇头说:“以后喊我老许,咱们都一样,没啥不同的。”
阿强笑道:“许哥这话说的,咱们能一样吗,你是大老板,我们是伙计,你一天挣我们一年的钱。”
我打他一下,笑骂道:“你小子就爱扯淡!实话告诉你,我也是一打工的,先前那老娘们不,那贵妇人看见了么,她才是大老板,我给她干活。所以你们和我都一样,都是打工的。除了老子比你长得高大威猛点,其它没一点分别。懂了吗?”
众人大笑,这气氛总算活跃起来了,其实我真是半个老板,这儿有我一半股份,但我不能跟他们太生分,以后大家天天见面,还是拉近距离比较好。
我这人就这点好,跟谁都能坐一块,你是个大老板也好,是个民工也好,我还就不跟你分界线,当年公司里装修展厅,我每天和装修工人在一起喝酒抽烟,连个学徒工都拍着我肩膀喊我老许,我还特高兴。可能也是多年做业务练就的,我看见那些有俩小钱就趾高气昂把自己当成上层人士的家伙就不痛快,这世道谁不算个人物?谁他妈有阶级区别?说穿了都是混,混好混差而已,就那点区别,所以对谁我都一视同仁。
过一会几个女人做好了饭菜,也不去那小食堂,咱们就在院子里露天会餐。
摆上三桌,也没准备酒,大伙儿都喝开水,陈洁和兰姐坐我身边,阿强小两口、老刘夫妇、老李夫妇和我一桌,另外一对夫妇和一对小年轻分坐两桌,每桌有个女的调配也好,一帮男的都挺乐意。我先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估计是兰姐的手艺,当下手捧开水杯站起来,大声说:“来!明天开始我们就是一个坑里的伙伴,大伙儿干一杯!”
大家都站起来,举着白开水笑道:“干!”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天早黑了,就靠几盏灯勉强照个明,女的都去睡觉了,我还和一帮男的在那吹牛聊天,大伙儿都挺高兴,衬着这屋子也特别的热闹。
这样才好,不然都回去睡觉了,我一人和俩女的在这山坳里的小楼呆着,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