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的两人,是愉悦的,世上知音能有几人?
他们皆十分珍惜如此促膝长谈的一个夜晚。
美贞无精打彩的坐在校园内,人行道旁的一块石头上,忽然,眼前一亮,她看到秋 棠抱著书,容光焕发的踏进校园。
拿起书,美贞迎上前:“嗨!”
“美贞!你还没进教室?”
“唔等你。”美贞观察秋棠的脸色。
秋棠笑了:“我要是不来,你就不上课了?”
“秋棠!你还生气吗?”
秋某一怔,反问:“生什么气?”
“那天欧中豪的事呀!”
两人并肩走向哲学系教室,秋棠露齿一美:“没有啊!我早忘了。”
“我拨电话给你,你都不接,我起码打了上百通。”看她真的不生气,美贞心头巨 石一放,又恢复她一贯的直性子。
秋棠转转眼眸,露出的细白的小贝齿甜美一美:“你忘了?我回新竹去了。”
“哎呀!”美贞捧起书,用力拍自己额头:“糊涂!糊涂!怪不得大家叫我傻大姊 。”
秋棠不想提封柏星之宙,小小的谎,圆得漂亮,她更开心了。
“都是光建害的!他叫我无论如何,一是要向你道歉,打不通电话,他还直闯你住 的地方,也是没人应门,喜我担心死了。”
“你们不是去露营吗?”
“嗯,光建以为我俩会一起去,结果,我说出那天欧中豪的事,他臭骂了我一顿, 第二天我们就离队赶回来。”
“抱歉!害你们玩得不愉快.”
望着笑咪咪的秋棠,美贞也觉察到情况不对劲:“算了,都过去了。嘿!秋棠。你 不大一样喔!”
“有吗?肥了还是瘦了?”
“等等!”拉住秋棠,美贞上下打量著她:“奇怪”
“再不快点,上课就要迟到了。”秋棠美美,迈开步伐。
“坦白招来,你这趟回新竹,是不是被安排相亲了?”
“得了吧!你--”不是相亲,但也差不多,可是秋棠怎肯承认?
只顾谈话的两人,都没注意到,前面三、四个女上,拥著一团火焰而来。
“林秋棠!”
两人停住脚,美贞脱口叫:“方露露!”
哼了一声,方露露不怀旧意的美美:“这个周末,欧家别墅举行party,我代表中 豪,邀请你!”
秋某一愕,这算什么阵仗?
美贞飞快的一溜眼:“我们没有时间去!”
方露露厚厚的紫色嘴唇一撇,头顶上的火苗,似乎窜动不上:“我又没邀你,我是 问她!”
“呃!我恐怕没空哦!”秋棠已回过神.她礼貌性一笑:“谢谢!”
“没空?”头一至,方露露接口说:“如果中豪亲自邀你呢?你去不去?”
“是啊!”方露露身后,另一他女生接口,小声的说:“别现在说没空,到时应中 豪之邀”
“不但巴巴的赶来,”另一他女生按著说:“还要中豪的保时捷去载哦!”方露露撇撇嘴,微一例脸:“别胡说!人家冰山美人不是低格调的人!”
美贞刚刚被抢白,心里不痛快。她拉住秋棠的手,大声讯:“走!我们不要跟高格 调的人说话!”
纤弱的秋棠,不由自上的被拍走。才走两步,乃露露又说道:“人不犯我,我也不 犯人。如果有人想引诱中豪,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这个嘛”
“这个很难办!”
其他的女生,纷纷应和。
听到此,秋棠觉得不能不有所表白,挣脱许美贞的手,她反走向方露露,语气平和 地说:“我不是你您的那种人,请放心”
“是不是,我倒不清楚。不过,曾有人看到你搭他的车,你和他常见面,不是吗? ”
“没有!”
“图书馆前、学校外的公车站牌、还有”方露露不客气的眼光,带著刺的直盯 住秋棠:“前几天,他的车在你住的地方,停了一整天”
居然有这样的事,秋棠倒拍一口凉气:“我不知道这事,不过,我和你、和他,都 只是同学而已,请你不要叫什么骆平的来骚扰我!”
方露露明显的一愕,反问:“什么骆平?”
“你自己心里清楚,同学间不必这样,再说,”秋棠清冷的眼眸,坚决的平视著力 露露:“我也看不上欧中豪!”
“你--”方露露咬著牙。讨厌透了她天使般完美的脸庞,偏又奈何不了她,只能 眼睁睁的看着她娇俏的身影离去。
美贞示威似一仰头,旋即转身追上秋棠,走了一小段路,美贞才问:“你刚说的骆 平是谁?他对你怎样了?”
秋棠轻描淡写的提起骆平到她住处,放过话之事,却不提刀子那小节。
“我该对你重新评估!这种事,你居然可以毫不吭声!”美贞说“告诉你干嘛?让 你担心?”秋棠回眸一笑。
偏著头,美贞呆了半晌:一向以为她美丽、柔弱、婉约,不意,她竟也有坚强的一 面,像刚才应付方露露,以及像骆平的事
下了公车。胡素兰有点心急,脚步便略快了点儿,跟在她身旁的女儿江蛮君手提著 一篮水果,说:“妈!慢一点嘛!”
胡素兰转头,歉然地说:“看我!一心想赶回去,忘了水果,来!来!”说著,她 伸出手,和江蛮君一人各提一边。
“妈!对家什么东西没有,何必这样巴巴的带苦水果土来,很重地!”
“傻丫头!你懂什么!”胡素兰爬著微有坡度的山路,边喘气边说:“这才更见我 们的用心呀!”
“什么用心?”
胡素兰笑笑:“你是真不懂?还是跟我装傻?”
“妈,你到底在说什么?”
“反正这儿没别人,你坦白说,柏星这孩子,你觉得怎样?”
“什么怎样?”江蛮君装作一脸纯真。
看女儿顾左右而言其它,胡素问只好说:“唉!嫁给你爸后。我渡过过一大好日子 ,按著,你爸走了,我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拉拔你长大”
江蛮君不语。胡素尔的这些话。她不知听了几十、几百遍,每次说的,又都是一成 不变,她早已听腻了。
“妈妈不要你将来吃苦,所以,你一是要听妈的话、眼睛睁大一点,挑个仔对象, 这是很重要的。”
看女儿间不吭声,胡素兰追问著:“有没有在听啊?你!”
“有啦!”
“看看柏星她妈,跟我是远房堂姊妹,际遇却差这么多,人家可是医生太太,出门 有车,还住大别墅,我呢,只是个帮佣的!”
“妈,堂姨肯收留我们,算是很好了!”
“我知道,反正我已过丢大半辈子了。现在只有指望你喽!”
蛮君诚恳的说:“等我毕业了,一定会赚很多钱给你”胡素兰心满意是的笑了:“停一下。我手好酸。”
放下水果篮,望着女儿,胡素兰又说:“你毕业了,顶多是个小职员。一个月的薪 水又有多少?你说!”
江蛮君一愣才说:“我会全部给你。”
胡素兰摇摇头“和对家比,简直是九牛一毛。”
“妈!我们不能跟他们比,你不能这样想啊!”蛮君很意外,母亲竟有如此的想法 。
“我不是想跟对家比。你想,如果你嫁给柏星,那对家的,也就是我们的喽”
一阵山风吹来,蛮君及肩长发,被吹得飞扬起来,她脸色微黯,弯下腰查看水果篮 “怎么?你不喜欢柏星?”
“喜欢啊!”江蛮君差点脱口而出,问题是,柏星人冷淡了。
“妈,我们身分悬殊,人家是医科的高材生,又是独子,家里又有钱胡素兰腿 一下眼,挑起眉毛,说:“先别提这些,我问你,你觉得他怎样?”
“妈!你刚才不是急著赶路吗?走了!”提起水果篮,蛮君自顾往前走。
摇摇头,胡素兰赶上一步,也帮忙提起另一边。
还好,路不很远,母女俩走的又是捷径,很快的,便回到对家。接了门铃,是司机 老季末开门,顺道帮忙将水果提进屋内。
“先生和大大都不在?”
“嗯,先生到诊所去了,大大还没下楼来。”老李放下水果,转身又出去。
柏星此时正好下楼来,胡素兰忙迎上前:“柏星!蛮君知道你爱吃莲雾,特地带一 篓回来,你看!黑珍珠的,又甜又大!”
“嗯,谢谢阿姨。”封柏星面无表情地:“我要上课,回来再吃。”
“哦!好!好!”蛮君仰验看着他,几日不且,他的冷傲依然。她不了解他,是因为学医的关系吗? 或是遗传了他父亲的冷静、淡漠的个性?
才走几步,柏星已到门口,胡索尔追上来:“柏星,要不要叫老李开车载你?”
“不用,我想搭公车。”柏星回过头,说:“你们刚回来,一定很累,休息一下吧 !”
望着柏星的背影,大踏步走出去,蛮君侧脸。向胡素兰说:“只有这句,还像个人 话。”
“喂!丫头,你不是也要去学校?”胡素兰像忽然想起似的:“快呀!快拿书,跟 他一块搭公车去!”
“哎!妈,你看他,少爷脾气”
“他本来就是少爷呀!去!去!快去拿书”
胡素兰忘了累,一迳的催促蛮君,还帮他拿书,蛮君一半有心,一半顺水推舟,抱 起书,往外就走。走到大门外,才发现母亲帮他拿的书不对,她今天只有一节“中国文 选”母亲塞给他的却是“四书读本”
“唉呀!都是他害的!算了!算了!到学校再向别人借。”咕哝了一阵,蛮君小跑 步的往前去。
著女儿赶出门去了,胡素兰满意的松了一口气,心想道:只要丫头能跟我配合,我 不信抓不住柏星!少爷脾气?就算是冷硬如顽石,我也要叫你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