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
“这是陛下家事。”太上皇朝蒋太妃招手,自己端起药一饮而尽。
对于他来说,这不过是又一轮小辈的争权夺利,他没有心思也没有力气掺合,今年以来他隐隐有种命不久矣的感觉,他很欣慰能去寻故人,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几个子女。
老大清心寡欲最不用他操心,老二英明神武近来却过于自得自傲老三如今还未成婚,老四从来乖巧,也不用操心,三个女儿也有归宿。
阿锘留下的两个孩子虽固执却脑子清楚,如今最头疼的却成了已当皇帝的老二。
他都不用想也知道立后就是夺嫡,偏偏自家傻儿子就在冯茜茜这个女人身上糊涂。
也是,这满宫里,连不爱名利乐于助人的春华还有人说坏话,这冯茜茜却是从上到下,照顾的体体贴贴,从不拈酸吃醋,年年有皇女出世,谁不夸她是最合适的皇后?
然而,他这样久在宫廷的人是不相信世界上有完人的。
连阿铧都不能例外,何况一个见利就上,一年给儿子安排200多个女人,什么脏的臭的,连红楼教坊伎都为皇帝私底下引荐的人?
当年,他也同莲房一样想把景安给儿子,却不想二人是兄妹。
只是当年莲房在,也是以死相逼才劝住儿子,他这性子自己定了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知道错了也不会改,当了这长时间的皇帝,更自我了。
如今朝堂中有景安在,倒也能劝住他,这后宫——
最后的日子他要筹谋一二。
“我就知道阿父不会拦我!”宣帝高兴的像个孩子,他就有这怪癖,越压越要做。
“如今是几月了,你阿娘当年也是这日子去的,我想我也快了,若能寻到她,叫她同我和你小姨三室而居,她俩好洁,当日总将我推来推去,日后阿蒋我同她商议好了,她随老四去,我成日看见她俩足够我头疼了。”
想到至今寻不到踪迹的母亲,冯茜茜的那一点委屈在宣帝心中消失殆尽,母亲从来不喜欢她,若是立后叫母亲日日见她,怕是又要气的吃不下睡不安。
“我醒得了。”宣帝说着,声音闷闷的,“当年将阿娘撒在昆明湖的太监找到了,阿春的意思,将那一池莲花移到地宫中去,阿娘那样好的人,定然是池中最耀眼的那一朵芙蓉。”
“如此,我心安!”太上皇说着,留下泪来,“阿春虽然不是你亲妹妹,你们这些年走来的,她最憨直善良公道的一个,遇事多与她商量,这世间除了我,便是你几个最希望彼此好,老大、宁安有家累,生性淡泊懦弱,老三任性,切切——”
“阿父只管安心养病,景安明天就到长安了,这次她说给你带了惊喜,好日子在后头。”宣帝说笑着给太上皇扶枕盖被,伺候他躺平。
“记得切莫自残,不然我死不瞑目!”
“吾李宣立誓,此生绝不戕害吾兄吾弟,吾姐吾妹,绝不害他们性命,保他们一世富贵。如违此誓,人神共诛!”
“尤其是景安!”
“无论她做任何事,保她一世富贵,绝不害她性命。”
宣帝说着半抱怨的说,“我又不是好赖不分,阿父疑我!”
太上皇装睡没有吭声,太阳高升,是午膳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