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
如今正值正月,虽然今年因为江南的瘟疫罢了正月十五的元宵节。
但长安是地星之心,如何会冷清?
年轻人以为无所谓,但对他这样的老家伙来说,不寻常就意味着危机或转机。
“这要怎么查?”年轻的差役咽下最后一口胡饼,就着老娘熬的稀饭吃下两个白水鸡蛋。
“我教你个乖,你只管去坊里的邸店、菜市街、医馆去问问,必然有我们不曾了解的隐情。”
“得了,听您的。”他刚当差他老娘提溜着耳朵吩咐的要听同僚的话,少说话,多做事。
这一去,就是一个下午。
年轻差候拿着自己调查的单子看了又看,“今早永昌侯府、崔太妃他们家都没到集上买菜,医馆里收治了九十七名伤寒病人,我去刘道士家一个病患差点没晕我怀里,惨白着脸,一身虚汗,倒和我邻居家小姑娘似的,大和尚这两天赚大发了——”
刘道士经营坊里一家黑医馆,有不少偏方,坊里中下等人买不起药就喜欢找他,半巫半医,生意素来不错。
“这时候他们庄子上的菜是该进上了,若不是年节里,他们也不爱从外边买菜,你小子不是素来看不上刘道士那样的下九流,怎么地,眼红了?”
“我眼红他?”年轻的差候怪叫起来,“草根子充药,真正的药贵的要死,一点小病治大几个月,进他家不脱层皮就出不来,就一个大忽悠,赚的大都是没良心的钱,我要眼红他,我爹非得气的活过来。”
“知道就好!”
老差候本就是为了带一带这个顺眼的同事,年老了心就分外的软。
“我们就不能管一管?”
奸医不该除?
“刘道士还是有些真本事的,去他店里的也是其他地方看不起病的,一样是死,起码在刘道士哪里可以死的舒坦些。”
不在底层永远不知道底层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年轻人总是有特别的精力去质疑所有的不合理。
“等等——”老差候忽然想起自己昨天看过的邸报来,想到曾经在年节里引起轩然大波的瘟疫来,那瘟疫叫什么来的,黑死病,说的就是患病的身体会慢慢变黑?
“你说他们指甲变黑?”
“是的,人干了都,又瘦又黑,原本那家姑娘长的花一样——”
“瘟疫——瘟疫到京城了。”
老差候斩钉截铁的惊住了年轻的同事。
得了就死的瘟疫,自己今天才去看过了,他不是要被隔离丢到死人城去?
“您老说笑了,不是长兴王去压制住了,我们都捐了钱的,都两月没有消息了,哪里就有这么寸,原本半年都没有传到长安,这时就有了?”
他忽然觉得浑身打哆嗦,他怕也是得了疫症,他要去医馆,不行,或者他要去找刘道士,不——
“不要慌,你且等等,若是处理得好,你为大宣立一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