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银嵌玉蝉的小发箍,并一对银嵌玉的耳钉。
“不识抬举!”
“好心当做驴肝肺!”
“狗肉上不了高台盘,也难怪只能做个丫鬟,连个侍妾都挣不上!”
旁边几个人不屑的议论着。
“好了好了!”看着春华青青白白的脸色,库管娘子一笑,拉着她说,“你们几个有本事自己观澜院去,咋咋呼呼的,等着前厅的主事老爷们罚么!”
说着,她拿着手里的皮袄对送过来的小丫鬟吼道,“这是什么,你把阿纯姑娘当什么了,这样半旧的袄拿来不是打我的脸?去,拿那个大红猩猩毡的斗篷来。”
春华还要推辞,库管娘子睁圆了眼睛,“再推辞就是看不起我了,这是份例内的东西。”
年轻人几人受得了奚落,几人受得了激?一而再的推辞,连春华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事妈了。
她在芦苇的艳羡中清点过东西,两人一起抬着竹筐往宿舍去。
这边库管娘子同几人相视一笑,到下了值,已是晚上五点。
从大厨房打了饭菜往家里赶,同一个侯府,不一样的世界。
她虽然是个库管,识字会算,但她当上这个职位靠的就是家中的丈夫有个做外庄管事的亲哥哥。
她大伯子虽然厉害,但丈夫却是嫖赌都占,为按住前几年的一个大窟窿,顺利的将丈夫送到乡下,她贪墨了两件汉玉的古董,不想被张陪房查到了,她也便成了谢夫人的一只关键的耳目。
她家的小院子里面原本厨房的张娘子早在坐了。桌上烧了好大的一桌菜,摆着个紫檀的木盒子,光盒子看着就价值不菲。
“好香的菜,今儿我算是有口福了。”
这样说着,她拿着手上的盒子斜着瞄了一眼,见里面都是好出手的金叶子,不经意的合上盖子,说,“有劳!”
“自然事成之后,有你的好处。”张娘子有些阴冷的说。
“只是,事情只能是一件一件的坐,这姑娘年纪虽小,见识却高,我们几个又是怂恿,又是激,她始终很稳得住,只拿了一件斗篷,还不知穿不穿,不知道侯爷哪里——”
“侯爷哪里自然有夫人,若是什么关键人物,我今天也就没法同你坐在这里说话,”
张娘子说着翘起左腿,双手抱在胸前很不耐烦的说,“何况你做的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不过是在同样的一堆东西里面,尽量给她一些稍稍违规的东西,不过是巴结下侯爷看好的一个丫鬟,有错么,若是有错,那整个府里一半的人都得清出去了。”
“你说的是,来来来,喝酒,一切都在酒中了!”
张娘子吃过饭,略带些醉酒的余味走在街上,笑了!
对于一个没见过市面的穷孩子,最容易腐蚀她的就是华服金钱和众人滔滔不绝的恭维。
就像一滴水在碗里不显眼,十滴呢,百滴就是小半碗,长兴侯那样一个对道德有洁癖的人,总有一天会厌倦,厌倦了以后,就是她连本带利收回来的时候!
人的一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