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几乎不费什么气力便将他牢牢控制住。
火灵哽咽道:“老师本在此地参悟上清大法,正到紧要关头,火灵便在一旁守护。可这孔雀张口吸人,竟将老师也生生吸了进去。老师此番怕是凶多吉少……”
孔宣在吃人?这么说刚才那股风便是他刮起来的?
云霄又惊又怒,往昔那尊贵高傲的凤族太子今日竟落的如同刚出世的暴虐小妖一般!吃人?人是随便吃得的么?数千年不见,他竟已变成这般模样?凤鸾若是知晓,却又该何等痛心!
孔宣双翅大展,发出一阵痛苦的鸣叫,而后脊背为一道金光生生劈开,鲜血崩溅如长练。金光化做人形降落在地,分明便是数年不见的大师兄多宝道人!
云霄一望之下觉得多宝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身边火灵惊叫一声,喜极而泣。孔宣化做人形跌坐在地,脊背上是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多宝道人冷笑一声:“孽畜!”
孔宣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却并不理会多宝,反倒恭敬地向云霄行了一礼,化做流光飞走。多宝哪里肯放,体内化出一具分|身,以迅捷无伦的速度拦下孔宣。孔宣大怒,五色神光连连刷下,较方才强横了千百倍。云霄此刻方才知晓孔宣当时在与体内多宝斗法,无力与五行相生的定海珠周旋。否则依照五色神光的威力,只怕不多时那些珠子便扛不下去了。
云霄见双方打了片刻,蓦地发现那具□□居然有着与自己不相上下的神通!她转身向多宝笑了一笑:“恭喜大师兄证得准圣!”
火灵又惊又喜,围着多宝看个不停。云霄忧心孔宣,言道:“这孔雀乃是云霄故人之子,却不知为何生起了这般恶念。大师兄且住手,待云霄管教一番可好?”
多宝惊奇地望了云霄一眼,亲自上去与善尸生擒了孔宣。
云霄见孔宣已非昔日少年模样,眉目间隐隐透着一股阴狠,身上业力滚滚,境界早已止步不前,不由微微蹙起眉头。她见孔宣伤重,便挑了一滴三光神水为他抹上。孔宣舒畅地呻|吟一声,任由云霄施为,并不反抗。
“你如何变成了这般模样?”云霄语气中隐含了一丝怒意,“须知吃人要惹下多大因果!你修行万载,如何连这也不曾知晓?”
“因果?”孔宣大笑,“我只恨无法将人族尽吃,好撤了四灵之位,换回往昔那叱咤风云的凤凰!如今母亲竟连我——和他——也不认得了,这岂非又是人族的功劳?若非镇压人族消耗甚大,人族气运强盛又同化了四灵,母亲她如何会……”孔宣笑到最后,眼中凶光大盛,隐隐泛了些水光。
“你斩却善尸了?”云霄反问。否则但是此事,如何会让一个静心修道的仙人犯下如此累累恶业?
孔宣冷冷一笑:“是啊,我斩却善尸了。这些仁义善果不正是人族推崇的么?我要来又有何用?”
多宝道人听了半晌,算是明白了大概,气也消了大半,遂言道;“你吞我入腹,我亦伤你一回,这番因果就此了结。如今我截教下山相助人族,倘你为恶人间,多宝定不轻绕!我们走。”
这最后三个字,却是对着火灵说的。
火灵应了一声,向云霄道了别,随着多宝离开。云霄望了望孔宣,没来由地想到了自己。孔宣伤势好了大半,此刻便要与云霄作别,走他自己的路去。
云霄苦苦一笑:“我心中恨意,又何尝少你半分?”孔宣吞吃人族,她炼血针、换神灯、慑师弟、取封号、制金针,如今更是心心念念要种下一番因果,与孔宣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孔宣不计后果地将恨意宣泄得酣畅淋漓,她云霄背负太多,只能背后算计罢了!
孔宣近日倒也听闻云霄与太一之事,却不知太一下落如何。此时见云霄惆怅,不免猜想那东皇莫非如妖皇一般逝了去?遂出言劝道:“云霄……前辈,孔宣斗胆劝您一句,是舍则当舍。”
他是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倘若太一就此逝去,云霄沉湎于斯有百害而无一利。云霄闻言,不由轻笑出声:“我亦劝你一句,斯世莫倾怀。”
孔宣一顿,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面上阴霾之色消减了许多。
“你欠了人族许多,当设法还一还才是。我有意入世走一遭,你可愿意跟随?”云霄问道,眉间依旧隐隐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愁思。
孔宣应了。
云霄带着孔宣驾云而去,找了个人族聚居之处落下。云霄白纱覆面,自称人间医女。孔宣化身一名小小药童,亦步亦趋。时人多沉疴,又缺医少药,云霄此举无异于雪中送炭。于是云霄借助天眼作弊,望尽人体经脉气血运行,有郁结便舒泻、有虚弱便补益,调动此时日益稀薄的天地灵气,尽“人”之力医治于人。
一套金针,一袭白衣,霎时间成了时间最神妙的所在。一时间求医者络绎不绝,直至惊动了部族之中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其女之名,是为华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