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眉,我们再喝一杯。”
肖轻眉和沈断碰杯,一扬脖子,红色的液体沿着她的嘴角,缓缓流下。
沈断取了两张柔软的餐巾纸,帮她擦了擦嘴角,声音逐渐温柔下来。
“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说一个故事,是关于我一个朋友的,你想听吗?”
肖轻眉神情有些恍惚,看着沈断。
“一定要讲故事吗?”
“其实我也有一个故事,想说给你听,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沈断有些意外,隐隐的心中明白了什么,点头微笑。
“你先说。”
肖轻眉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红酒,然后一饮而尽,目光变得悠远,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有一个朋友,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最好的闺蜜,大学四年,我们同一个宿舍,形影不离。”
“三年前,她认识了一个男孩子,那男孩子很帅,很阳光,温文尔雅,说话客气,很有家教,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
“我那个朋友很喜欢这个男孩子,男孩子也很喜欢她。”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男孩子总会莫名其妙地失联,很神秘。”
“每次联系不到男孩子,我那个朋友就心烦意乱,有时候躲在被窝里面哭。”
“因为她太爱那个男人了,但是对他的情况却是一无所知。”
“这种随时都会失去的感觉,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一种灾难,因为女人天生就喜欢安全感,讨厌不确定性。”
“我们都劝她远离那个男孩,尽管他那么英俊,那么优秀,尽管每次失联,他都会抱着玫瑰花和小礼物向我朋友道歉,解释自己失联的原因,但这依然是不可以被原谅的。”
“我那个朋友实在太爱那个男孩了,这样的爱就像在刀尖上跳舞,浪漫美好,却充满了危险,但她还是如飞蛾扑火一般,义无反顾。”
肖轻眉说到这里,看向沈断。
“你知道这段恋爱的结果是什么?”
沈断的心,如被针刺一般疼痛,但还是微笑着看向了肖轻眉。
“我猜结果不太好。”
肖轻眉叹了一口气。
“三年之后,那个风度翩翩,永远优雅的男人突然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以往的失踪,多则三五天,少则一两天他就会出现,但这一次却好像是永别一般消失了。”
“那段时间,我那个朋友就像疯了一般,一天打十次报警电话,发动所有认识的人,到处寻找那个男人,最终一无所获。”
肖轻眉说着,眼眸中逐渐有了雾气。
“最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个男人彻底消失了,就好像从未出现过,曾经的美好,就好像一场风花雪月的梦。”
“对于相爱的两个人来说,最残酷的其实不是背叛,因为不爱了,反而死心了。”
“最残酷的就是消失,就是心中还抱着他爱我的念头,却偏偏找不到人。”
“而这样渺茫的希望,会彻底把一个痴情的女人送到绞刑架上慢慢吊死,你明白这种感受吗?”
最后一句话,肖轻眉说得很慢,眼神深邃,没有任何情感。
但沈断却打了一个寒噤。
他沉默着,握着红酒杯的手,手背上青筋鼓了起来,眼眸中也有了湿润之意。
肖轻眉也沉默着,沉默半晌之后,又继续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