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说道:“各位不必担忧,沙陀人自会把他的头颅送过来。”
仅仅过了五日,沙陀部落便派出使者来到庭州城下,怀中捧着装有周逸父子头颅的匣子。
李嗣业立刻下令把使者请到城中来,亲口肯定了沙陀部落的贡献,认可了他们对于大唐的忠诚和支持,同时也封官许诺,要封沙陀部落首领为左武卫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沙陀可汗。封顿毗伽为十姓可汗,将碎叶镇定为可汗牙帐所在地。
这也算是李嗣业的不得已之举,如今中原依然动乱,他不能将精力放在西域,所以也需要这些西域少数民族势力帮助稳固局面。前日从长安传来的邸报,说是史思明恢复了元气之后南下,进占了洛阳,还为了庆祝改年号应天为顺天,自称大燕威武皇帝。李嗣业知道自己在西域的日子待不长,史思明占据洛阳,不闹出点幺蛾子估计是不肯罢休的。
他从卫伯玉口中得知了葱岭以西的许多情况,大食人趁着安西空虚,又出兵进占了昭武九国,他任命的昭武节度使毕思深兵败准备退回疏勒,结果染病死在了路上,昭武军有一万五千多人,只有五千回到了疏勒镇,其余八千人人竟然被人忽悠到了印度。
他这才想起询问天竺节度使赵丛芳的情况,该不会他也被大食给打败了吧。卫伯玉忍住自己的苦笑,叹了口气说道:“我的随从里有几个曾经是西域商会属员,从天竺跑回来的,让他们给您讲吧。”
卫伯玉朝堂外招了招手,一名穿青色圆领袍的官员走进来,跪地叉手道:“卑职李布拜见大王。”
李嗣业很自然地挥了挥手说道:“找个毡子坐下继续说。”
李布谢恩后,跪坐在下首的羊毡上,细细讲述道:“大王,卑职是西域商会在天竺的账房,自从掌柜戴望跟随您回中原平叛后,通往河西的商路还运转了一段时间,但节度使赵丛芳逐渐生出了野心,主动中断了坦驹岭往葱岭的驿道。当时他在北印度只手遮天,又觉得中原距离自己太远,朝廷经历战乱,不可能再能把触角伸到这里来,遂纠集底下的几个亲信,产生了在印度称帝的想法。”
“在印度称帝?”李嗣业心觉很荒谬,外来者在这样一个多民族国度,还是雅利安人种占多数,种姓制度完备,有独立的宗教文化体系下称帝,可行性似乎太低了。
“当然,他知道这么做,需要得到婆罗门神庙的认可,所以便将所有长老召集起来开会,但遭到了长老们的拒绝。然后这些婆罗门号召曲女城的刹帝利和吠舍发动起义,结果义军只坚持了一个月便被赵丛芳镇压,他屠杀了许多义军,逼迫婆罗门篡改了婆罗门教的教义。”
“教义都能改,他是怎么改的?”
“婆罗门教不是有四大种姓吗,分别代表梵天的头,上身,腿和脚。他直接让婆罗门们在四大种姓之上创造出一个第五种姓,说是梵天头上的金冠。代表金冠的种姓就是跟随他的这些汉人和粟特人士兵。昭武节度使麾下的那些士兵就是这样被他骗到印度的,说是跟着他效忠他就能够成为最高贵的第五种姓,能够骑在其余四个种姓头上作威作福。他自己则是金冠上的明珠,可以世世代代当皇帝。”
李嗣业直接惊讶,他知道赵丛芳此人有能力,但没想到他竟然有与野心相匹配的能力,五年未归西域,他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和局面。
“继续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