荤八素。
但这只是庞大横队中的一部分,他们虽然受到了火炮的惊吓,但依然能够调整方向朝着河西军疾冲过去。
葛厦钦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为他们遇到的不过是大号的弩箭而已,继续吹响牛角。他们到达了坡底,从腰间抽出阔刃刀高举在手中。
李嗣业冷眼望着战场的方向,他丝毫不担心这场战争的胜败,仿佛置身于战争之外,把这里当做了毫无意义的一场试验。
炮手们放低了火炮的仰角,开始装药填充开花弹点燃捻子,炮口又冒出了灼热的白烟。又有一些吐蕃重骑兵马失前蹄,翻倒在地哀嚎不已。
横刀立马在后方的葛厦钦皱起了眉头,惊诧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还能够三番五次放?像打雷一般,比弩箭更有威力?”
三名东岱东本在他身后嘀咕道:“要不先把人撤下来,退回到山谷中再做商议。“
葛厦钦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上头,哪里还能够听得进去不同意见,抬起手掌说喝道:“都不要说了,射出去的箭怎么可能收回来?幸好他们这些家伙的射速慢,我喝一杯酥油茶的功夫才能放一发,顶多放三四轮,我们的重骑就能够冲到他们的跟前,看他们还能够怎么破。”
他们说话的当口,火炮再一次喷出了白烟,又有许多英勇冲锋的吐蕃武士落马掉入了尘埃中。
“还有不足百步,给我冲过去,把那鬼玩意而给我踢了。”
李嗣业在后军对右翼的白孝德下令:“立刻迂回出动,去抄吐蕃军的后路堵住谷口,他们马上就要败退了。”
白孝德对主公预言式的发言深信不疑,立刻带领飞虎骑右翼在开阔的平原上来了一个大迂回。
葛厦钦看到唐军的举动,并未惊慌而是笑道:“想要抄我后路,以为他们稳赢了?这个时候把正面的部队抽走,到时候赢的是我们。”
玄武炮的炮口调整为平射,甚至坡度还要更低。段秀实命令炮手们将开花弹换成了锋利的碎铁片,进行更厉害的散射大招。
吐蕃重骑距离玄武炮越来越近,他们的双眼中迸射出红红的血丝,手中的骑枪也已经高抬了起来,恨不得把火炮后面的炮手们给捅出透明窟窿。
段秀实高声下令:“瀚海军,准备冲锋!玄武炮点火!”
排列在玄武炮后方的瀚海军兵卒们攥紧了手中的缰绳,等最后一轮火炮发射出去之后,无论后果怎样,他们将要从炮位的间隙中冲出去,与敌军展开殊死的战斗。
火炮的喧嚣只是战前的烟花,冷兵器的刀枪剑戟才是真正的正菜。
彭!
炮口的白烟毫无顾忌地释放了出来,炮膛中充填的碎片无死角地散射,威力远胜开花弹的点点火球,马儿们首当其冲遭到了打击,翻倒跌落者不计其数。
“瀚海军,冲锋!”
第一排的马槊队已经从炮位的间隙中冲了出来,被炸懵的吐蕃骑兵在这一瞬间突然放慢了速度乃至停滞,下一刻便调头逃窜,致使后方冲锋的队形也被冲乱,瀚海军紧随其后进行追击。
兵败如山倒的魔咒此刻完全显现了出来,瀚海军骑卒们手中攥着马槊向敌军的后背上猛扎过去。
李嗣业果断下令道:“飞虎骑左翼,从侧面进攻!”
他们早就在等待着这一刻,手中提着马槊与长枪紧追在后面刺杀,后排的兵卒们在奔行中挽起了角弓,朝着逃窜的敌军抛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