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了。
怀恩挟雄心壮志而来,怎么可能无功而返,而且手下这些回纥兵也不是他的兵马,而是他的女婿回纥王子的兵,这一段时间内翁婿之间相处的还算愉快,但仆固怀恩内心众尴尬也是有的。
回纥自从入中原以来,只是辅佐唐军打过几场小仗,并未有在关键战役中取得过关键性的胜利,回纥女婿十分想给老丈人长长面子,骑在马上主动叉手道:“父亲不必忧虑,我回纥骑兵不止会野战,还擅长进攻敌军营寨,我向你保证,日落之前就把这小小的新安县城拿下来,好让你回去方便与李司徒交差。”
怀恩本想拒绝,但在脑瓜里印出李光弼孤傲又冷漠的脸,那人虽然不会把内心想法付诸脸上,但对人是否尊重都是看战绩的,他不想初战就把自己的面子给打没,只好挥动着马鞭说道:“那就打一下子。”
回纥军为这一句话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他们连续三次冲锋河西军木排营寨,俱被守在里面的瀚海军用劲弩射退,燕小四的炮营弹药已经相当匮乏,但也在回纥骑兵迫近的时候点燃,炮筒中的铁碎片飞散出去,把敌军迫近的马儿推翻在地。
回纥军连续五次进攻俱败退而走,段秀实找到机会,带着瀚海军骑兵出动进攻,追击敌军三十多里,仆固怀恩一路败退绕过渑池向三门峡撤退。
败退途中仆固怀恩并没有忘记李光弼,但他的老脸实在是没地搁,只是派一人去向进退两难的李光弼汇报,并说自己大败之后已率领回纥军撤往郡城。
李光弼愤怒地将手中的公文纸张投在地上,大声道:“他老脸没地搁就可以弃我军于不顾?他手中握着回纥骑兵独自逃回郡城,可知我朔方军上万弟兄因为他的败退而陷入困境?”
周围将领默不作声,封常清抬头看了他一眼,也选择不说话。
李光弼扫了众人一眼,把心底的怒火压了下来,和气地笑着说道:“各位不必担忧,近来虽然我军不断受到飞虎骑的袭扰,但整体实力依然强悍。如今唐军后勤辎重和炮营未受到任何损失,我们的进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及时撤退阻止损失才是当前应该做的。”
封常清站在下方暗暗点头,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又麾下一名牙兵说道:“你速速跟随仆固怀恩派来的回纥使节到郡城去找他,告诉他我军正在缓慢撤退,需要他率灵宝的驻军和回纥军前来接应。”
这名亲兵翻身骑上快马,跟随回纥使者迅速朝郡城方向奔去。
现在李光弼的身边只有朔方军的主力,麾下的骑兵少得可怜。现在李嗣业的飞虎骑在附近虎视眈眈,他只能按部就班地缓慢撤退,就如同一个突然闯入森林的旅人,面对周遭的危机四伏,他只能手持武器绷紧神经缓慢后退,只要他出现半点的差错,周围的豺狼就会扑上来咬断他的脖子。
战争中猎人和猎物的位置时常置换,主动权和被动也经常转换,军队一旦陷入到被动中,想要获得主动是非常艰难的。
李嗣业只使用小股骑兵对李光弼进行袭扰,其余部队则牵着马匹紧追,通常只是近百人骑兵的迫近,就需要数万大军列阵严防,朔方军的精力和体力都严重透支,仆固怀恩被李光弼当做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乾元二年五月三日晌午,李嗣业决定不再做猫和老鼠的游戏,主动率飞虎骑出击进攻唐军,他与田珍、白孝德各率一支从三个方向袭击六花阵,唐军兵卒一开始以为这还是飞虎骑的小股袭扰,但跟随百骑后方的千骑奔袭而来,彻底断绝了他们的希望和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