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再想办法,堂堂太尉做租庸调使负责清淤?这个理由怕是不能说服人呐。但如果说鱼朝恩能在朝堂上提出清淤的难题,我向陛下毛遂自荐,负责起这个清淤的职务。我就不相信拐了十八个弯,他们还能猜出我的真实目的。”
“就这样办,拜托两位了。”
……
鱼朝恩高高地站在楼阁之上,曹安定仰着头站在下方笑着叉手,这位春风得意的太监大将军连眼角都不曾瞟下去。
“你们太尉与我有旧恩,我也正愁没有机会偿还,如今陛下和郕国公都忌他功高,若是让我推荐他去洛阳断然不行,但在朝堂上提一嘴河道的事情还是没问题的。”
“如此多谢鱼公公了。”
第二日的朝堂之上,观军容宣慰黜陟使鱼朝恩站在朝堂的前列,位次都超过了宰相箫华,仅次于李嗣业。
上朝之后,皇帝见李嗣业嘴唇发紫,如同中风了一般,随口嘱咐了两句,便开口询问鱼朝恩讨伐大军的粮草筹备情况。
鱼朝恩上前支吾了两句,又连忙转换话题道:“大运河洛阳至睢阳段水底淤积严重,航船难以通行,故而钱粮供应不济。”
李亨恼声问道:“洛阳租庸调使呢?洛阳漕运使呢?这些人干什么吃的?竟然毫无对策?”
李嗣业捧着牙笏左右看了看无人应答,遂主动上前一步,躬身说道:“陛下,传统河道清淤的方法不过是利用水车,镐钁等工具将河床泥沙搅拌浑浊,利于水流的冲击使得泥沙流淌至下游,这种方法指标不治本。臣有几套清理淤积的方法,一为综合治理法,二为围堰清淤法,三为爆破清淤法,这综合治理法呢就是利用加高河岸的高度抬高河面,在附近连通其余高水位河流,装设水闸加大流量等等……”
“行了,行了!”李亨摆摆手说道:“你不要给我讲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朕只问你,你还会清淤?多久能够清理完河道?”
“如果人手足够的话,一两个月足矣,臣愿意替陛下分忧,前往洛阳清理河道。”
皇帝疑心地问道:“这几个月以来,你对于朝政一向是人云亦云,毫无见地。今日怎么积极起来,还主动出谋划策?”
“启禀陛下,因为这河道清淤不是朝政,这是技术活儿,臣对朝政虽无什么见地,但这技术活还是很愿意研究精通的。”
李亨与李辅国对视了一眼,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朕就命太尉你暂时担任东京畿漕运使,征调民夫负责河道疏通工程,择日与鱼朝恩一同启程。”
“哦,”李嗣业又叉手道:“臣斗胆试问,可不可以带家眷前往?”
李亨瞪起眉眼:“你还想带家眷?”
“臣,臣只求带杜九娘一人。”
他身后传来大臣们低浅的窃笑声。
李亨舒展开眉头笑道:“你且忍一忍吧,把她留在长安府中也没人抢得了你,不可因美色而误了朝廷大事。退朝!“
退朝后鱼朝恩立刻去见李亨,皇帝坐在殿中书房的榻上,李辅国躬身站在一旁,鱼朝恩把腰弯得更低求问道:“奴婢此次远去洛阳,统领大军进攻相州,特来聆听圣训。”
李亨身体微微后仰道:“大军远隔千里之外,前方的事情朕也预料不到,郭子仪和李光弼二人有大将之风,遇事多听听他二人的意见,但也要有你自己的主见,别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另外还有一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别让李嗣业掌军,留他在后方清淤。”
“喏,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