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安禄山不禁又恼了,这是被击退了吗?分别是被击败了,六万人出击就有三分之一人没有回来!
没有了双唇的雷海青在旁边高声痛骂道:“安贼,哈哈,你的谋叛之举必将惨败,届时便是你被千刀万剐之时!”
安禄山盛怒之余,脸上狰狞地冷声说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下地狱受千刀万剐吗!今日倒让你先尝尝被凌迟的滋味,来人给我把他绑在戏马殿前,凌迟处死!还有,把这些乐官舞伎都给我押过去观刑!以儆效尤!”
此时突然天空中响起一声炸雷,本来还晴朗的天空,猛然间乌云密布,豆大的雨滴在凝碧池前噼里啪啦下了起来。
安禄山被这气象异变吃了一吓,但没有改变主意,依然怒声喝道:“拉下去,行刑!”
……
洛阳以东汴州雍丘县城的城头上血迹斑斑,城楼破损不堪,低矮的城墙下方是堆积如山的尸体。真源县令张巡身披铁甲站在城头上,身边是跟随他的部将南八、雷万春。他们手执弓弩朝下连射,攀在攻城梯上的叛军捂着血眼翻滚下来。
“南八,带人守住城左侧马脸!”
“喏。”
南霁云亲自绞动辘轳,将一根带刺的檑木用绳索提上来,等到又一串敌人攀着攻城梯挥舞刀枪冲上,猛地松开辘轳使得檑木从城墙上往下翻滚,攀上梯子的叛军又纷纷翻滚下去。
叛将令狐潮气急败坏地下令道:“给我上!能得张巡头颅者,赏百金!”
“杀!”贼兵们举着横刀朝着城头上冲锋。
突然间滚滚的乌云从西边涌过来,低矮如黑云压顶,时而有雷电在其中如螣蛇游动闪烁,转眼间雨水瓢泼而至,将城上城下的所有士兵都浇了个湿透。
令狐潮催着马来到叛将李怀仙跟前,仰着下巴叉手说道:“李军使,不知为何突然下了大雨,军士衣甲湿重难以攀登,要不暂时收兵明日再战?”
李怀仙很干脆利索地回答道:“收兵!”
张巡等三人依然屹立在城头上,雨水从他们的兜鍪上流淌下来,在脸庞上流淌宛若泪水横流。雷万春呆呆地望着西边的洛阳方向,自言自问道:”洛阳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
这一年的二月,洛阳城街道上被叛军拉来了四辆囚车,车中戴枷人蓬头垢面,满身伤痕都结成了硬痂,看上去状况极为凄惨。百姓们望着关在囚车中的人,不禁站在坊墙门口偷偷拭泪,一个胆大的乞丐追着将胡饼举给囚车中的幼子,被押送的刽子手挥动鞭子抽倒在地。
兵卒们一人一脚从胡饼踩踏过去,沿着定鼎门大道往天津桥方向走去。
安禄山身披黄袍就端坐在黄道桥的桥头宫城端门前,身下的胡床承受不住他体重的压力吱呀作响,宦官李猪儿亲自撑着华盖,两名宫娥用雉尾障扇挡在他的身后。
四辆囚车过桥之后停下,依次排列开来。刽子手们将装载着颜杲卿的囚车打开,将他从车上拽了下来。
颜杲卿先是挺身站立,刽子手从背后用大棒将他打倒在地。安禄山直起腰来,低头睨着满身伤痕的颜杲卿冷笑道:“我的颜判官,咱们又见面了。”
颜杲卿将脸扭到一侧,脸上只有坚忍和不屈。
“颜盺,当初我念你素有才学,把你从范阳户曹任上奏请为节度判官,又让你继任光禄、太常二丞,还用你代理常山太守,我什么事有负你,却让你来背叛我?”
颜杲卿面带轻蔑地回答道:“我颜家五世祖颜师古乃是武德贞观年间大臣,吾祖父是华州刺史,吾父是濠州刺史,世代受唐皇恩,永远信守忠义,即使得你奏请署官,难道还应跟着你反叛么?况且你本是营州一个牧羊的粟特奴隶,因窃取皇帝的恩宠,才有今天,天子又有什么事有负于你而你竟反叛朝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