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亲手奉上清茶,以表体恤之意。”
李亨已经端满了一盏茶,第一碗双手呈送到李嗣业面前,他连忙俯身低头拜伏在地,口称:“陛下万万不可。”
“受了吧,这是朕的心意,你一个武夫还没有李泌这闲云野鹤来的爽利。”
他连忙坐正双手接过,脸上还得装出诚惶诚恐、感激涕零的表情来,在李亨面前表演忠心戏码确实是累,因为他不像李隆基远远高座在御阶之上,而喜欢凑近说话,神态的一丝一毫犹如近景特写摄像,演技但凡不过关,就能显露出蹩脚来。
“朕心底有顾虑,也有疑惑,两京失陷,天下大乱,贼势竟至如斯凶猛,不知何时才能够讨平逆贼,使天下太平。”
李泌将拂尘放在膝盖上,端起茶碗浅饮了一口说道:“陛下,如今郭子仪、李光弼已稳固河东,光弼出井径与河北义众互为援助。嗣业也已经横绝陇右,塞断汉中蜀中,陛下何不以建宁王为范阳节度大使,与郭、李二人共领兵马攻陷范阳老巢,一但其后方被破,留在洛阳的叛军就失去了根本,必然被河南诸将剪灭。嗣业兄你则集中精力对付关中之敌。泌虽不懂打仗,但也有一二句建议嗣业兄,切勿以攻城克地为本,把叛兵赶着到处跑,这样不但会使平叛越来越难,对天下百姓的危害更大。”
李嗣业抬起茶盏对李泌赞同道:“山中隐士,你这话与我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叛军的性质其实与蝗灾没什么区别,他们扩散的越大,流动得越频繁,对天下、对百姓的危害也就越大。欲平关中之敌,必须要提前准备,等待条件成熟时,一举将敌军全歼。”
李亨摇摇头说:“朕问你们的,是何时能够平定叛军安天下,两位心里是否有底?”
李泌答道:“若陛下能完全采纳山人策略,从今日算起,两年内必然平定叛乱,恢复天下安宁。”
李嗣业也说:“陛下若能给臣以足够的信任,定能在两年内使二十万贼兵消弭于无形,恢复九州清平。”
李亨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说道:“只是身为天子居无定所,京城却要时时刻刻受叛贼劫掠,长安一日不复,我内心一日不得安宁。太上皇如今潜居蜀中,朕也无时不刻想将他迎回长安。”
李嗣业心想,你要是不提我还想不起呢,你那个爹不管百姓如何看他,但在我眼中就是天下头号罪人,你把他迎不迎回长安,我都不感兴趣。
李亨低头望向他,说道:“你手中可战之兵有七八万,加上征召的辅助兵也有十三万之多,朕再让郭子仪率两万军归你调遣,如今叛军在关中的兵马总共也不过十万余,可否立即着手收复长安?”
李嗣业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果断地劝阻道:“陛下,安禄山留在长安的兵马,乃是叛军中的精锐所在,八千曳落河就有五千在其义子安守忠的麾下,又有同罗和契丹,奚人组成的精锐骑兵,要想将其完全击溃,还需臣谋划准备,望陛下宽心等待。”
李亨脸上立刻就有些不高兴了,双手扶着膝盖阖下眼壳说道:“朕的长子广平王李豫危难受命,被朕授予天下兵马大元帅。朕知道他才疏学浅,不擅军事,但朕准备派他与你联合,当然一切军中要务自然是你说了算,让他跟你多学学如何掌兵,如何御下。”
李嗣业俯身躬身叉手道:“多谢陛下能派广平王来与我分担军务,军中士卒若知皇子广平王殿下与他们共同进退,士气必然大增。
他心中明白,这位广平王李豫,也就是将来的代宗,就是来蹭排位赛刷分的,自己当然要带他上分,至少应该刷到星钻往上,将来继承帝位的时候,才能使得天下膺服。